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花布袄子的老妇人,莫约五六十岁,一脸凶神恶煞的叉着腰。
夏依萱连忙爬起来开门,对方见她那么爽快还有些愣神。
“顾家的,到现在不还粮你是想饿死我吗?”刘华进了房子,嫌弃的望了望屋内继续道:“快点给粮,拿了我就走。”
“婶子你先坐着。”夏依萱脸上有些挂不住,想想刚才那见底的粮缸,只能勉强陪笑拉着她坐下。
这刘氏可不是个善茬,为人在村中出了名的尖酸刻薄,村中的人见到她很不得绕着走,要说能和顾家扯上渊源,还是因为顾渊泽。
早些年顾渊泽去当兵,刘华的小儿子非要跟去,结果战场上丢了命,任凭再怎么讲道理,刘华就一口咬定了是顾渊泽害死他儿子,没办法,最后只能每个月交粮给他们,算作补偿这才没把事情闹大。
这也是为什么顾家这些年越来越穷的原因。
“坐什么?你这破屋子有啥可坐的?赶快把粮交了。”刘华掖了掖袄子,揣着双肥手,一脸刻薄。
这破地忒冷,她是一刻也不想待着。
“刘婶子,我就明着跟您说了吧。”夏依萱见她这幅大爷样,也心生了厌烦,想到两个孩子还要吃饭,于是道:“娃他爹进城还没回来,我家已经没粮了,两个娃还要吃婶子你看能不能晚点给。”
“什么?你敢不给!”刘华的声音突然提高。
“没有不给,只是想问能不能晚些再给,两个娃娃还要吃饭的。”夏依萱提醒道。
“天杀的,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咯!我家辉子才十六岁就跟顾渊泽上了战场,现在人死了,你们这些黑心的就想不管老婆子我了!好黑的心啊!”刘华见状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撒起泼来。
夏依萱不由冷笑,这刘氏身上全是崭新的袄子,在这吃不饱饭的年代吃的浑身横肉,她们娘几个身上到处都是补丁,现在倒是先哭起来了。
刘华声音本就大,年关到了村里头也没什么忙,不一会儿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了。
“刘婶子,你要是这样我就无话可说了,非要闹起来的话,你家辉子是死在战场的,死在敌人手里,又不是死在我家顾渊泽手里,凭啥每月给你交粮?”夏依萱冷笑一声,搬出道理反问。
本来她想,若是这刘婆子讲点道理,每个月的粮交了也没什么,但是这刘华如此咄咄逼人,那么她可就不愿伺候了,正好趁这机会结束了顾家的外债。
此活一出全场安静,村民们诧异的看着夏依萱,这懒婆娘怎么变的伶牙俐齿了。
“要不是你们顾渊泽!辉子会跟着去战场吗?死蹄子!我死了儿子连这点你都想跟我争!”刘华见状也不哭了,直接站起来就要去掐夏依萱的脖子。
夏依萱又怎会给她如意,两三下躲过,还害得她差点摔在地上。
“呵呵,是我家顾渊泽把枪架你脖子上逼儿子去了?好像是你儿子缠着去的吧?现在想想是不是碰瓷都不知道!”
“你……你你你……”刘华指着夏依萱半天说不出话来,气的她浑身肥肉都在打颤。
尤其叫她无法接受的就是一旁村民的态度。
“这话说的不奔,确实是辉子跟过去的,刘家的吃了别人那么多粮,的确不占理。”
“是啊,看看顾家都过的啥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