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军迅速退出战场,朝大营方向退去。远山见拉开了不少距离,自己也早就要撑不住了,收了金钵,以腾跃步法上马,驱马离开战场。
被坤元镇所制昏倒在地上的蛮兽大军渐渐苏醒过来,见到欲破火墙的雚疏一队人马被这无根火烧得干干净净,其他蛮兽也不敢跨过这火墙。蛮军多半是被制住,损失却不甚大,且首战告捷,哈刚达、索纳二位首领还是喜在眉梢。
“不知这妖人使了什么妖法,今天算他们命大!”哈刚达捡起地上的锤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这些黄皮怪如此不堪一击,夔王何苦迟迟不决!不肯攻下北境。都是这北人的奸细搞鬼。”索纳说着,恶狠狠地看向伏云,哈刚达也瞪了伏云一眼,“喀戎和夔都护着他,我们也不能现在杀了他。先回去禀报。”说完上彘兽之背,领军返营。
伏云虽然听不懂这二人说的什么,但光是看二人表情,肯定是对自己有意见。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大战起来。似方才战起,不可收拾,我军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没想到朝中能出这样的能人,真是万幸。怪不得人皇会派这二人前来,白袍小将不过尔尔,这茅山道士却实是有本事。据白袍小将所说,国师恶行已被人皇发觉,且已将他囚在虎牢,那两家更是没有理由打起来,需要赶快将这件事告诉夔,早些挑明,免得节外生枝。到时候让我押了国师送去蛮营,交给他们发落,永绝魔种后患,南北之战方可避免。
想到此处,伏云也跨上战马。
前边是时不时交谈低语的索纳,哈刚达。不论你们二人对我有什么意见,蛮营我还是要回去的。边想着,伏云边握紧了手中的画戟,远远地跟在二首领之后。
索纳、哈刚达二首领大胜而归,蛮人营中沸腾起来,张罗着就要开摆庆功肉宴。伏云自去见了喀戎夔王二人。
“我从一白袍小将那里得知我皇已经将国师抓起来了。想是他看穿了国师用心歹毒,如果白袍将所言不虚,国师应该已经被押在死牢。”
“就是挑唆你皇上神止山祭祀魔剑的国师?”喀戎近前一步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伏云点点头,“我皇英明,将此人押入牢中,既然再无国师为祸,也无祭拜,蛮族就不会面临危险。双方也应该止戈为和。我会前往北境,亲自将国师押来,交给你们处置。”
喀戎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夔汇报,二人交谈之后,喀戎回身转来对伏云说:“我们也想就此止戈,不愿见将士流血,只是还不知你那皇帝的意思,你如是想,不代表你家皇帝也这么想,退兵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伏云若有所思,喀戎的话也不无道理,眼下关键的确实是去见人皇,表明蛮军有意止戈,劝人皇放弃攻打南境。伏云道:“我可前往北境,面见人皇,阐明国师拜剑才害你族起兵一事,他定能收兵回转,平息战争。”
喀戎听罢脸色一沉,抚摸着下巴上不多的短杂灰须,他从袖中抽出一卷皮革卷,沉沉地说道:“我想不必了。”伏云接过皮革卷,将其打开,上面应是密探来报,只是认不出其中内容。
“这消息是我方军前哨探送来,说你家皇帝已率兵亲出崂关,直奔斜谷战场而来,不出几日便能兵至南陲。”伏云脸色骤然铁青,似吃了一闷棍,先是主动派兵攻打蛮军,如今却又御驾亲征,这分明就是决心要灭了南蛮,已经不是被迫防守,而是要主动出击了。
伏云心中十分忐忑,他不知人皇为何起兵,为何不顾百姓安宁,誓要灭蛮。他对自己劝说人皇退兵的想法又丢了几分把握。“怎么会这样。”伏云拿皮革卷的手在微微颤抖,小声嘀咕着。
夔王自椅上站起,头几乎要顶着帐顶,“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他这一声,震得伏云忐忑的心更是乱跳。那不是惧怕,是对北境万万人民性命的担忧。人皇主动起兵,惹恼了蛮军誓死一战,不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深知中原人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真的起戈,只不过白白送命罢了。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一向借国师止戈,如今人皇执意南伐,他将在蛮营也无立足之地。思前想后,还是要去劝醒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