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满池的荷花谢了,一片残枝败叶怪煞风景的,只剩下满院肃杀凄清。
徐太后凭栏眺望,眼见的两条鱼翻了白肚儿,半死不活地漂来漂去,时不时无力地翻两下。
“奴婢这就叫人把它们俩捞走。”徐太后身边的小宫女颇有眼力见儿地招呼人去处理。
“不用,再等等。”徐太后摆摆手,坐回桌边,呷了口茶气定神闲地轻声道,“没准还要死几条呢,到时候一起捞走扔了。”
徐太后一手托腮,半垂下眼睫,神态松散:“最近死的鱼挺多了。”
小宫女为她揉着肩:“奴婢再让人买一批来?”
徐太后没接这话茬,沉默了一会儿,正当小宫女拿不定的时候,突然问了句:“丞相辞官了?”
“啊?哦,您看宫里人嘴碎才有些流言,就让您听见了。”小宫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跟徐太后解释道,“丞相递了辞官的折子,陛下还没应允。这不是事儿还没定下来吗,奴婢就没跟您说。”
徐太后轻笑一声,回过头瞥了小宫女一眼:“定下来啦,你这脑子要哀家说什么好呢。”
小宫女傻傻地看着她,没明白意思。
“皇儿可巴不得丞相早点退休呢。”徐太后心情不错,话语间都带了些笑意,“哎呀,他走的正好,省得让哀家费心思。再说,他要走,皇儿也拦不住呀。”
小宫女附和道:“您说的是。”
徐太后浅笑着,心情颇为畅快,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嘴角:“不对!”
小宫女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什,什么?”
徐太后一拍桌子:“他上次搓麻将输给我的二十两是不是还没给?”
“阿,对。”小宫女愣了愣,心说您急得连“哀家”都忘了说了。
徐太后一拍大腿,叹道:“……我大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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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带着姨娘,挑了两个随行的护卫,便坐上马车马不停蹄地走了。合着辞职书一扔过去,后边啥都不管了,圣旨还在半路上,这儿人已经连个影儿都见不着了。
楼潇潇又被温镜接走了,全府上下,只剩下楼青青一个能管事儿的,只得越俎代庖,硬着头皮上前去接了旨,在那位公公迷茫的眼神中拿着圣旨走了。
公公:不给点碎银子啥的啊?
楼青青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下人们把他请走了。
以前跟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才给你两分薄面,今后可就没有交集了,也别太把自己当个玩意儿啊,她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