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本身又黑又圆，这么一睁大，倒有几分脱相。

然后……这样一双大眼睛里，慢慢的，竟是盈满了泪水。

关键他的表情是茫然甚至平静的。

只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一声不吭。

这模样太诡异了，乔冰挪到了乔野身前挡住对方的视线，皱着眉瞪过去。

结果，人被他这一瞪，竟是打了个激灵，像是条件反射似得，那双眼睛就往旁边挪移了，下一瞬又挪回来，把眼睛瞪得更大的回视他。

“……”

这……

怎么感觉有点幼稚呐？

显然不止是乔野一个人这么认为，狗神瞪完了人，自己先愣住了，半响，他抬手摸着自己脸上的泪，茫然的呢喃：

“奇怪，我脸上为什么有水。”

“……”

这脑子怕是有些什么毛病吧？

自己流泪自己不知道？

乔野怪异的从乔冰的臂膀往外看，就看到那个狗神的视线好像在追着她，在她探头的第一时间就看了过来，一边抹脸上的泪水，一边平静的盯着她。

真的是盯，眨都不带眨的。

“……”

你这样子有点渗人。

乔野蹙了蹙眉，到底躲回了乔冰的背后。

那边原本因为乔冰的气势而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的又重新站了起来。

此时他们还在讨论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齐齐跪倒。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跪倒了？”

“不知道啊，首领他们好像没有。”

“难道是神？”

“神生气了？那……我们要不要继续跪着？”

他们以为自己说的声音很小，但那么多人一起说，肯定嘈杂，他们自己的声音也就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已经站起的看了眼直挺挺站着的狗神，又默默跪了下去。想要站起的，马上又重新跪好。

但狗神像是没发现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或者声音，依旧盯着乔野……哪怕看不到乔野，也盯着乔冰的胸口看。

乔冰被他盯得不耐烦，“你想打架吗？”

这么盯着别人的伴侣看！

狗神忍不住瑟缩了下，终于挪开了视线，瞪了一眼乔冰。

那模样，似乎看乔冰很不顺眼的样子。

乔冰被气笑了：咱俩认识吗？你就看我不顺眼？你看我不顺眼，当我看你顺眼呐？

还是打一架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对这个狗神的感官越来越奇怪。

不是讨厌，也不是喜欢，就……很复杂的一种情绪，但绝对没有恶意，顶多就不知道为什么，手有点痒，想揍人。

“……阿爸！”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一声更突兀的称呼打破了僵局。

所有人僵着脑袋转过去，看着叫出这声“阿爸”的人。

是那首领，看得是……狗神。

哦，对！

包括那个原本要献祭的“阿奶”，他们好像都是狗神的后代。

但……阿爸？

诧异的不止是乔野他们，就连狗神都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脸上满是陌生和“你是谁啊？”“你在叫谁”的茫然。

“……”

强壮首领皱了皱眉，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去看那边的小土堆。

露在土壤外面的双腿已经僵硬，像是两根枯枝，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生命来。

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再看向狗神，试探的问：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