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辰迅速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像是被什么所驱使一般快速上前,蹲下身来。
“昭儿,程儿他可还好?”他与她轻视,清晰显露出眼底的担忧。
“程儿可伤心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宽慰的摸着他的脑袋,“贤妃果然还是向父皇提了此事。”
“果然是她。”沈昭的眸子里有稀碎的情绪沉淀了下来。
那日在皇宫之中,贤妃与她一通闲谈,无意中还提到了子嗣之事,她还可怜贤妃膝下无子,没想到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把主意打到了程儿的头上来。
“贤妃一向口蜜腹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父皇必定是被她说动了。”司北辰的眉头自从踏进屋内,便没有舒展开来过,每一条轻微的皱起都沉淀着郁闷的沉思。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程儿许是累了,哭声断断续续的减弱了下去,可她的心依旧心疼着,被化不开的忧愁覆盖的满满的。
“娘亲,爹爹。”他探出了小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俨然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哭包,奶奶的声音里都是哭腔,“程儿不想去太学,程儿只想要在娘亲和爹爹的身边。”
所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就罢了,这便只是孩童不想去学堂的问题。
偏偏他们不是普通人,程儿一旦去了学堂不在身边,自己照看不到,太子之人与王大人之人都虎视眈眈的,苦的还是程儿。
司北辰眼神暗了下来,笼罩着层层雾色,软下了心肠,“程儿不哭了,再哭你娘亲也要跟着一起哭了,此事教给爹爹想想办法。”
程儿忍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硬是没有掉下来。
“嗯!”他重重地点头,一直忍着没有点下的眼泪还是如珍珠滑落。
沈昭也静静地凝视着司北辰,微微勾起嘴角,对着他点了点头。
她其实心中明白,此事皇上已经开口,能够转圜的余地不大,但程儿苦的伤心,也只能试一试。
况且,若是程儿去了太学,面对的不止是各方势力的虎视眈眈,还有他们世俗的眼光。
“昭儿怎么了?”
窥到了她眼底浮现出的复杂情绪,司北辰更为担忧。
“我,我我只是担忧程儿,若是他去了太学读书,恐怕流言蜚语也会很多。”
程儿身份不正,他们虽然一直从未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不代表这个问题不存在。
在沈昭的心里,不管程儿的生父是谁,他都是自己最喜爱的孩子,是自己想要保护一生的人,可对于皇家来说呢?
她已经受尽了非议,更害怕让程儿来承受那些扑风捉影的不善的目光。
“他还那么小,我不想让他承受那样多的恶意。”
死北辰瞬间便明白了她所说的是什么,联想到她一直所承受的非议,心里鼓鼓的,十分难受。
“我懂。”
他轻声宽慰,将目光缓缓移到了程儿的身上,觉得心上传来阵阵刺痛,想被荆棘藤缠绕住了一样,目光复杂极了,涌动着各种情绪,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