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难得好言好语道：“是个思路。”

他说的轻飘飘的，心底却已是赞叹不已。

建安城中有人与月神教勾结，图谋甚大，这些人需得有个不易被察觉的身份，且这身份还要便于彼此之间传递讯息。

宋晏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权贵之家时常饮宴，宴席之上总需有些歌舞伎，乐师，杂耍，戏班子表演助兴，如此一来，这些人不仅容易打探传递消息，更有了合情合理又安全的身份。

他唤来齐轩，吩咐：“孤要一份建安城歌舞杂技戏班子的名单，另外凡豢养了伶人的家族，尤其有善驯兽之人的，一个不漏，孤全部要知道。”

齐轩立刻照办去了。

见事情聊完，沈凝也就打算送客，却不想宋晏突兀的问：“你可听说过月神教？”

沈凝蹙眉凝思了瞬，才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搜索到了一点有关于月神教的只言片语：“殿下说的可是曾经在西戎之地盛极一时的那个拜月门派？”

宋晏极轻的‘嗯’了声。

沈凝很快想到了另一件事，从丝竹胃里寻到的那枚紫金麻花纹戒指，不正是西戎使臣在年节时进贡的么！

宋晏不会平白无故提起月神教，何况又恰巧是在今日这个节骨眼儿上。

西戎，乃是位于西北莽荒之地的众族群之一，曾以游牧为生，逐水而居，大约在百年前，才在毗邻日不落山脉北麓的逐日草原定居，之后逐渐壮大为西北三大部族之一。

西戎人深信，明月乃是仙人居所，月神则是众生之母，若不能得到月神祝福，世人将会在痛苦与绝望中度过一生，遂西戎人人皆在家中供奉月神像，以祈求月神保佑。

西戎王庭将每年的秋分日定为月光诞，会举行隆重而盛大的祭祀活动。

月神教，大约是在三十年前突然兴起，曾在西戎之地盛极一时，可没过多久不知何故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沈凝的认知中，月神教与大盛并无渊源，她从前的确不曾留心过这些外族教派之事。

沈凝：“殿下怀疑此番事情有西戎人的手笔？”

宋晏意味不明的点了下头，藏头露尾几十年，终是又露出尾巴了。

他嗤笑一声：“许是真的月神教出没，也许是...有人借着月神教的幌子想要翻云弄雨...”

沈凝有些不解：“西北三大部族，皆仰仗大盛庇护，西戎近年来虽发展不俗，却根本无法与大盛相提并论，他们若真存了什么歪心，岂不是以卵击石？”

宋晏不语，眸底却隐着沈凝无法探知的必杀。

顿了顿，沈凝又道：“殿下，若此事关系到外族，还是应早些与陛下知会一声才是。”

宋晏挑眉：“你觉得，孤不够格处理此事？”

沈凝心底翻了个小白眼：“阿凝不是这个意思。”

宋晏咄咄逼人：“那你是何意？”

沈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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