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想到霍钰前一天晚上说的话，想到那几包垃圾，一阵反胃就涌了上来。

“不会，刚刚程小姐圆得很好，”贺玉笙看着她有些蔫蔫的模样，笑着说：“最后邢悦已经彻彻底底地瞧不起我们了。”

那一声嘲笑可真是完全没有避着她们。

何霁哦了一声，张了张嘴，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想问，为什么贺玉笙会握住她的手。

手背上似乎还留存着那一瞬的感觉，就像是上好的丝绸，碰不得，一旦碰到了，就难以忘却那份丝滑。

她攥着拳，眨了眨眼睛。

把思索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而程嘉义听到贺玉笙的前一句话，还觉得喜滋滋的。

可这后半句一冒出来，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当她对上贺玉笙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时，倒是也不敢奇怪了。

“该回去了，”贺玉笙说，“之后，就可以安排着去见凌夏了。”

“嗯。”

何霁叫了车，先把程嘉义送到一家饭馆，这才回了宾馆。

和霍钰通了气，她和贺玉笙就回到了房间。

“凌玲已经一天没出来了，”何霁说，“希望她想开点儿吧。”

任凭谁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也不会云淡风轻地说上一句“没错，那就是我”。

更何况，如果何霁没猜错的话，已经不仅仅是尸体那么简单了。

“很快了，这件事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去了轮回，她就会解脱了。”

贺玉笙摆弄着何霁刚刚从身上摘下的包，语气平淡。

何霁却是一怔，她现在已经下意识地把贺玉笙当做和她一样的人了，和她一样不得不去完成这些事情，不得不看着这些以前从未见过的人的爱恨纠葛。

可是，她忘了，贺玉笙也和凌玲一样。

和她却不一样。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何霁想着，就问了出来，“想快点解脱？”

问完，她瞬间就后悔了。

她不知道在贺玉笙心里，她们之间算不算是可以说交心话的关系。

贺玉笙脸上的淡笑却半点儿没消，她看着何霁，说：“想快点找到人，找到之后嘛……”

“之后怎样？”

“你这么着急啊？”

贺玉笙逗了她一句，说话的时候眉梢都跟着动了动，像是精灵背后的小翅膀。

何霁的脸砰的一下就红了。

贺玉笙见她这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找到之后的事，到时候再说，也不急。”

“那，那你要找什么人啊，不如等凌玲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帮你找？”

何霁忽略掉脸上的热意，满眼赤城地看着贺玉笙。

贺玉笙没再逗她，却问道：“阿霁，你是顺阳人吗？”

“啊？”何霁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交代道：“不是，我是裕祥的，你可能没听说话，是南方的一个小城市。”

“这样啊……”

贺玉笙眼中的光暗了一瞬，“可是我觉得你的口音不太像南方人。”

“因为我从小就出来上学了嘛，也不会我们裕祥本地的方言。”

何霁脸上的热度下了些，继续道：“我是有一次在车站看到顺阳的宣传片，才决定过来这边的。”

“那你可是来对了，”贺玉笙说，声音有些缥缈，“顺阳是个好地方。”

一缕发丝垂了下来，遮在了贺玉笙的眼前，藏住了那一双丹凤眼散出来的凌厉。

何霁盯着那一缕微卷的长发，舔了舔唇，随意应了一声儿。

房间里，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

一直到霍钰来敲了门，这寂静才无声地散去。

“凌玲已经同意了，准备联系凌夏吧。不过这次她说她就不去了，我在宾馆守着她，你和贺总她们一起去，可以吗？”

何霁点了点头，说：“我和玉笙姐一块儿去，程嘉义这两天估计没有时间。”

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平，怎么可能不去看看心里藏了那么多年的女神？

霍钰点了点头，没有追问程嘉义去了哪里。

她转身要走，何霁问了句：“凌玲没事吧？”

“还好，”霍钰说，“不过，这种事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