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你身上。”
“什么?”
“唉,你别掀我衣服啊!掀了你也看不到我。”
“你的……衣服?”
“是啊,我……我好像是被人把魂魄困在你体内了,现在你的衣服……也是……我的。”
这是个……附在他身上的女鬼?赵小杨登时脸色煞白。
他听村长说起过好几次关于鬼的事,说是人死后魂魄飘荡在人间,便形成了鬼,厉鬼会附人的身,一旦被附身,那个人便死定了。
那他现在,是必死无疑了?
女鬼会吸干他的阳气,然后占用他的身体?
跌跌撞撞地跑进村长家的院子里,看着一张张熟悉又亲切的面孔,赵小杨忽然觉得鼻尖有些泛酸:“村长……”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村长赶紧起身上前道:“小杨,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鬼……有鬼……”吃力地说出这两个字,赵小杨才发现自己竟是带了哭腔。
原来他竟也是这般怕死的,尤其是在最亲的人面前,那种恐惧感莫名地就加深了许多。
如果他死了,是不是连这些他唯一的亲人也见不到了?
“小杨,你说……哪里有鬼?”村长也瞬间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见到鬼了?”
“这世上哪会有什么鬼?”周大娘白了村长一眼,骂道,“都怪你每次喝了酒就尽说胡话,还瞎编什么鬼怪来吓孩子们,你看把小杨吓坏了吧?”
村长不服气地撇撇嘴:“我哪是胡说?我那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的,再说了,十多年前我不是还在村口见过一次吗?那个女鬼叫得可凶了,说不准她一直都在咱们村里呢,我们可要……”
“爹。”赵扬打断了村长的话,无奈地道,“你没见小杨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么,还尽说这些吓他?”
阻止完父亲,赵扬又走向赵小杨,微笑道:“小杨,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心神恍惚,自己吓了自己,等吃完饭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房子真的不用你那么辛苦重建,我和小柔就住茅屋挺好的。”
赵小杨还是不甘心地道:“我真的听见女鬼的声音了。”
“你看你看,我就说这世上有鬼,小杨都……”
“爹!”赵扬再次打断了村长的话,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杨胆子最小了,怎么还这样吓他?”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或是在很久以前从赵扬口里说出,赵小杨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他确实胆量不够大。
可如今在这样的情景下,在赵扬与李柔新婚燕尔之际,在所有人,尤其是李柔,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赵扬的话,竟让他觉得莫名地刺耳。
“就是,你怎么说话都不过脑子的?”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周大娘低声道,“小杨这孩子自小就体弱,这次又被房梁砸了头,虽说终是活过来了,可我担心他这胡言乱语的,跟这次的伤有关,你还是赶紧去村外请个好的大夫来看看,别是有什么更严重的伤。”
“对啊对啊。”一边的几个人也附和道,“始终是被砸了头,最容易出问题。”
“万一和赵大叔一样可就不好了。”
“是啊,赵大叔疯成那样,我怀疑也是被什么东西砸了头了。”
听着周大娘的话,看着大家既关切又同情的眼神,赵小杨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无名之火:“你们都不相信我?你们当我和赵大叔一样在说疯话是吧?还是你们觉得,我也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