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虚看着明清真人,缓缓道:“明清师弟,现在你信我的话了吧?你这位宝贝徒弟,你新认的侄子,非但一直藏了柳七辰的魂魄,如今还用妖术打开了这墓室,先是活了一个柳七辰,下一个出来的,该是癸亥了吧?”
明清真人脸色铁青,转身对赵小杨怒道:“你个孽徒,枉费为师对你一番教诲!”
“师父……”
赵小杨解释的话刚出口,柳七辰却已抢先道:“明清师叔,小杨先前跟你承认的事,并无半句虚言,从我的魂魄附在他身上开始,他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师叔向来都是明理之人,应该不会过多苛责自己的徒弟才是。”
“这是我北华山的家事,用不着你这个妖魔指手画脚!”
“妖魔?”柳七辰低低地轻笑出声,有些自嘲地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既然你们都口口声声说我是癸亥的女儿,说我是毁灭南华山的罪人,那就请给我一个无法反驳的凭据,否则,你们安在我身上的罪名,我绝不接受。”
公良虚冷哼一声:“妖魔就是妖魔,要什么依据?光你会瞻心术这一点,就已是最有力的证明!”
“啧啧,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正派人士,还真是可爱!”
另一旁的夕酉缓缓走出,对柳七辰笑道:“小师妹,人家说你是妖魔,那就是妖魔,还要什么凭据?”
柳七辰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是你师妹!”
夕酉却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就不是,我也没说非要认你,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些人早把你当妖魔,根本容不下你,我这里,才是你最可靠的归宿。”
看了眼旁边的墓室入口,夕酉赞不绝口:“厉害厉害,我花了那么多功夫才挪开这鼎,那些臭道士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把鼎放回去,而你却能如此轻松就破了这狗屁阵法,真不愧是师父的女儿。要不这北疆雪域我就交给你统领了,我们一起救师父出来,你看如何?”
柳七辰冷声道:“癸亥根本就没在里面,你怎么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公良虚恨恨地用剑指着柳七辰,“你个妖魔,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究竟耍的什么阴谋诡计,公良师叔亲自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犹豫了一下,公良虚还是握着剑直直地奔向深坑里的墓室入口,尚在鼎上的洛阳子也朝着那个入口而去。
与他们同去的,自然还有夕酉和几个黑衣妖魔。
鼎上的人纷纷跃了下来,赵小杨也御剑缓缓落下,就停在离柳七辰仅有两丈远的地方。
柳七辰一直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也一步步地朝着她靠近,嘴唇有些发颤,双眼有些微热。
明清真人冷冷地盯着赵小杨,庄无念和言君行定定地看着柳七辰,其他的人,则是茫然,无措,担忧。
“孽徒,你还想做什么?”
明清真人的厉声呵斥从身后传来,赵小杨也瞬间停下了脚步,左手紧紧握着拳,痛苦地挣扎着。
柳七辰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慢慢散去,继而又转为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说:“你记起来了么?记起来……前些天在赵家村,你问我的那个问题了,记起来我们……好像已经是仇人了。”
看着两行清泪从她白皙的脸颊徐徐滑落,赵小杨缓缓闭上了眼,低低地叹息着:“是记起来了,本就不该忘的,我却想忘,可又……忘不掉。”
“那么,你现在……是要杀了我报仇么?”
赵小杨握剑的右手猛然一紧。
看着那张莫名亲切的容颜,听着无比熟悉的声音,他只觉整颗心,都已经紧紧地揪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