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风见悠说的是对的。同居的人里有一位天才轻小说家,每天看书,学习其他作家的写作技巧,不断训练。
那是一位极度认真的女孩,写作起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作品完成。
优美的文章,虽然是轻小说,也能轻易使人感受到语句的优雅和唯美。
听说二年级的粉川学姐也是,明明有着卓越的画技,仍旧日复一日的练习,朝着成年组的金赏努力。
最怕的不是没有天赋,而是有天赋的人比你还努力。
晴空千鹤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有限,只不过置于努力中,欺骗自已罢了。
而现在,这份自我欺骗,被风见悠赤luoluo的戳破了。
少女的哭声传遍整个休息区。
“玉藻。”
“风见先生?”
玉藻遥回神,见到风见悠背对着她。
“我不怎么会安慰人,交给你了。”
看到风见悠和阎魔森不由分说便向门外走去,玉藻遥只好蹲在晴空千鹤旁边,低声安慰道:
“晴空学妹,风见先生他...也是为你好,不想你因此弄坏了身体。”
拍着少女的背,她不禁在心里埋怨。
忠言逆耳,即使说的话再正确,也要考虑一下说话的对象,毕竟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小女孩呀。
“呜呜呜...我...我知道的。”
晴空千鹤抬起头,接过玉藻遥手中的纸巾,擦了擦眼角。
“风见先生...他是为我好,只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少女抬起头,梨花带雨的脸看向玉藻遥,哀求道:
“玉藻学姐,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
听到祈求,玉藻遥起身,看了一眼在休息区,蹲在地上不断抽泣的少女,默默离开。
医院的人生百态,又增添了一幕。
在医院大楼里逛了逛,玉藻遥回想起自己当初来到近卫家的时候。
要不是蓬莱大小姐当初的收留,我会不会也和晴空千鹤一样,迷茫在东京都里?
“所以,你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听到有些妖媚的声音,玉藻遥回到现实。
扫视一圈,发现风见悠和阎魔森正在楼梯拐角聊天。
她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当然是和晴空千鹤做一笔交易咯。”
听到这句话,玉藻遥顿了一下,收起脚步声,靠在墙边,默默听着。
“哦呀?面对着样的女孩子,你也要提出交易吗?”
阎魔森调侃的语气传来。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意思。”风见悠无奈的说道。“带着病体辛勤打工,和一份内容轻松,条件优渥的工作,两种抉择你认为哪一个比较好?”
“而且,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提出的交易内容,只是让她当女仆而已。”
“是那种正经的女仆吗?”阎魔森用一种十八禁的语气说道。
“阎.魔.小.姐?”
“好了好了,真是经不起开玩笑。”怪异头子见好就收。
沉默了一会,阎魔森语气有些飘渺:“这是你第二次发货吧?”
“...是的。”
“之前那次,在北海道也是,为了一个勉强自己的少女大动肝火。”
“要是这么说,两次你都在现场,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阎魔森拍了他一下,嗔怪道:“你这人!”
“我只是看不惯这种事罢了。”
风见悠看着窗外,目光悠远。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很多人被鸡汤洗脑,拼尽全力,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能登上山顶,然而魔幻的现实总是能让他们失望。”
阎魔森收起了玩闹的表情,静静听着。
玉藻遥也靠着墙角,抓紧了手腕。
“我曾经也是这样,也曾经见过,努力之后的绝望。那个滋味,相当不好受。”
“一切都过去了,往事不再。你站在这里,如此真实。”
阎魔森站在他面前,伸手抚摸风见悠的脸颊。
见到阎魔森温柔的表情,他漠然开口:
“阎魔小姐。”
“我在。”
“华夏有一局古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修福,讲的是一个人的运势,基本上都由天注定。”
阎魔森看着他,没有说话。
“华夏的古人也曾说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定胜天,天道酬勤之类的话。”
“可是,现实没有那么理想,努力的人也不会都能成功。”
“矛盾的理论和现实,真是一个魔幻的世界,不是吗?”
风见悠举起右手,指尖金光环绕。
“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个短跑选手,拼尽全力,也无法夺得冠军。但是,这份努力能让冠军高看他一眼。”
“身为风水家,阴阳师,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与晴空千鹤的相遇太过巧合,我也有点相信这莫名其妙的因果了。”
“她身上的品质,值得一份额外的关注。天道昭昭,亦可期也。”
“而我,即是天道。”
风见悠右手一握,金光飞散,一道明亮的白线缠绕在他手腕上。
玉藻遥默默离开。
......
“拿着。”
“诶?”
晴空千鹤抬头,茫然的看着冷漠的玉藻遥。
“风见悠马上回来,擦干净眼泪。”
见她没有反应,玉藻遥将纸巾丢在少女怀里。
“玉藻学姐,你怎么...”
“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晴空千鹤噎了一下。
左手拿着水果冰沙,玉藻遥背对着她,用力吸了一口,吸管吱吱作响。
“我现在,就是一只嫉妒的狐狸。”
冰沙已经融化了,但还是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