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冯永又问了一句,心想老子鬼知道蒋公琰是谁?
“蒋琬。”
“谁!?”
这一回,冯土鳖听了,又情不自禁地再问了一句,只不过声音拔尖了不少。
此话一出,不但是赵广,就是关姬都侧目而视,觉得冯永有些奇怪。
不过兄长这般问了,赵广只得继续耐心解释道,“蒋琬,蒋公琰,去岁乃是丞相府的东曹掾,听说今年马幼常来汉中当太守后,丞相又迁他为丞相府参军。”
又是参军!
看来诸葛老妖所重之人,基本都要当一回参军。
“兄长,马太守和蒋参军,可都算得上是丞相所重之人呢。”
赵广生怕冯永不明白,凑上来说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这个蒋参军可要比马太守含金量高多了,毕竟是蜀中四相之一呢。
“他们截下来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说法吗?还有那沮县的何五郎,为何没有传回来消息?”
那沮县的何忘,算得上是一个同盟军。
可是没想到这个同盟军竟然掉了链子,难不成,何家想要反水?
想到这里,冯永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阴沉。
“何五郎倒是传过来消息了,只是到了关城那里也一样被截住了。”
赵广看着兄长有些阴沉的脸,心里感到有些打鼓,心想兄长这神情,怎的竟然让自己感到有些陌生?
“此事,还是关城的阿舅派人送了消息过来。”
还好马岱没掉链子。
冯永心里想着,问道,“马将军派过来的人没说原因吗?”
“小弟还没问,就跑过来告知兄长了。”赵广说道,“小弟把人安排到大厅那里,兄长要不要过去看看?”
“当然要去。”
马岱派过来的人让冯永觉得有些意外。
只见他眼眶深陷,鼻如鹰勾,一看就知道是胡人。
“小人杨千万见过冯郎君。”
看着一位郎君带着人走进大厅,就连赵郎君都只能跟在后面,来人就算是不认识冯永,也能猜得出他的身份。
“不必多礼。”
冯永坐上了主座,“坐下吧。敢问杨郎君是何方人士?”
虽然是胡人,但冯永知道,马岱手下有一批羌人,是当年马超留下的,有些是他带入汉中,有些则是后来从别的地方过来投靠的,不能当了普通的胡人看待。
而且,能被派出来的胡人,只怕也是深受马岱信任。
“回冯郎君,小人乃是凉州胡人,后跟随阿爸入了汉中投靠神威天将军,蒙其不弃,赏了一个汉人的字,叫魏然。”
胡人的汉话说得很是流利,带着和马岱一样的口音,看来应该就是凉州的口音。
“原来如此。”
冯永微微点头,赞扬道,“杨郎君自轻胡人,却是有怕不妥。你与尊大人不甘受那曹贼所迫,从凉州来投大汉,就是那明理之人,此等义士,怎能说是胡人?”
杨千万年纪不大,开春时还跟着赵广去过阴平,没少从别人听到冯永这个名字。
连神威天将军的外甥都甘心称冯郎君为兄,杨千万虽从未见过冯永,但心里倒是一直有些仰慕的。
此时再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胸口一阵激荡,眼中一热。
这冯郎君,果不愧是赵郎君这等少年郎君之首,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让人觉得心头极是暖和。
自己和阿爸来汉中投神威天将军,已经算是无根的漂泊之人,更兼非汉人,其中的孤苦零丁自不必说。
没想到这位冯郎君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能对自己说出这话来,大汉第一少年郎君的气度,果非他人所能比。
“小人和阿爸谢过冯郎君美言。”
杨千万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发闷。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那马太守和蒋参军,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
冯永声音虽然平静,但心里却极是恼怒。
走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
这个事情应该不是诸葛老妖的授意,那个扎哥特儿什么时候带人过来投靠自己,连自己都是等沮县那边传来消息。
诸葛老妖远在锦城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同时还能派出人手赶到汉中?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除非他是坐高铁。
而且诸葛老妖想要从自己手里调走赵广和王训,都要考虑一下自己的态度,想着要给自己补偿呢。
不可能突然就翻脸做出这种事来。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马大嘴和蒋琬两人私下的主意。
这也是冯永极为恼怒的原因。
为什么诸葛老妖如今会这般考虑他的态度?
说白了,此时的冯永可不是去年时的土鳖,要时时小心,处处忍让。
如果说以前冯永还是一个无根无基的土鳖,现在少说也是一只有着不少人甘心给他当龟壳护着他的大土鳖。
利益集团,岂是随便说说的?
什么八牛犁曲辕犁,什么献策都不说,只说牧场能产干酪,还能产羊毛,纺织工坊能产毛布,朝廷从中得到了多少的好处?
就单单是供给牧场和工坊的粮食,锦城多少人从受益?
这其中巨大的利益哪个眼瞎了看不到?
再加上他手里还握着那不知名的矿场,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按往日的经验来看,不知名才是最可怕的。
鬼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让人疯狂的利益之所在?
保住了土鳖,那就保住了大伙吃肉的来源。
要是土鳖哪一天突然不见了,只怕大汉不少人就要发疯,掘地三尺都想着要把他挖出来,而且大汉丞相绝对是最着急的一个。
因为只有土鳖才是平衡汉中那些牧场工坊矿场的关键。
没了土鳖,利益集团中所涉及的朝廷利益所在,勋贵,二代勋贵,背离了蜀地的大族,边关守将,甚至连边地的胡人等等,哪一个不受影响?
到时候再加上没田没地还组织度极高的那些奴隶一旦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