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身为益州典农校尉,这南中也算是益州吧?当初这损南中以实汉中之策还是你最先提出来的,如今南征在即,你如何看待此事?”
看得出来诸葛亮真的很看重冯永,南征已经迫在眉睫,事情千头万绪,他还抽出时间跟冯永谈了这么久的话。
冯永“啧”了一声,心想什么叫“损南中以实汉中”?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就是说一声移南中之民以实汉中也行啊!
心思狠毒的名声,当真有点不太好听。
腹谤归腹谤,但大汉丞相问话,还是得答。
“南中叛军各自有归属,本就不是一条心,如今更是各自自顾不暇,只怕朝廷大军一到,叛军就如冰雪遇烈日,即刻消融,丞相又何需担心?”
马大胡子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之分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这贩卖劳力的利润,何止三百?
民团的疯狂程度,简直不可想象。
反正听说靠近北边的地方,叛军晚上只能缩在城里,就是白天,没有几百人以上的队伍,不敢轻易出来。
这等遭遇,简直就是凄凄惨惨,丢尽了“造反”这两个字的脸!
民团都打不过,你们叛个屁的乱?
早点投降拉倒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临阵前,却是得要万分小心,不然何来兵骄者灭一说?”
诸葛亮摇摇头,说道,“算了,反正阵前也用不上你,与你说这个却是无用。你只管说说,若是平定之后,当如何抚民?”
说着又看向冯永,问道,“你当初曾说过,平南中当以攻心为先,用兵次之,可有具体些的法子?”
怎么就说跟我说这个没用呢?
赵广因为轻敌挺进,最后就是平安归来还被我揍了一顿呢。
不过想想自己不用像赵广那样上阵临敌,也是一个幸事。
“南中的蛮僚之所以会反,多是因为他们平日里受到的欺压太甚,南中那些大族再稍作鼓动,这才会反了大汉。”
“无恒产则无恒心,有恒产这才能有恒心嘛。南中蛮僚,多是朝不保夕之人,自然易生叛乱之事。”
作为封建社会的地主资本家,冯土鳖手里有几千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奴仆奴隶,他自然对这个道理有所理解。
不然他为什么要制定那些繁琐的规矩,给他们那么些个希望,让他们有上升通道?
无产阶级是最具有革命精神的,这个一定要牢记。
此时的某只土鳖,已经完全背叛了前世的阶级,叛变到对立阶级的一方。
诸葛亮听了他的话,终是忍不住一笑,然后又把脸一板,斥责道,“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此出自孟子。”
“也不知你师长是如何教你的,连圣人之语都敢乱说。也就是在我这里,换了他人,说不得先要打你一顿。”
我知道哇!
可是我这不是没把握背出全文嘛?
知道个大概意思就行了,非要抠字眼,当真没意思!
“你继续说。”
“是。下官的意思,若是让他们安定下来,则必须让他们迁出山林,落户到平地上,先教以耕织,再择机施以教化。”
为什么中原政权都把对周边蛮夷进行教化当成是一个大功劳,无论天子姓什么,几千年来都要孜孜不断,矢志不移地推行教化?
你不教化,蛮夷就要拿拳头跟你说话,就算是你能打得过他,家里的瓶瓶罐罐不小心被砸烂了,你不不心疼?
这教化不是光用嘴,而是手里拿着刀子,身上披着盔甲,嘴里说着道理,恐吓他说你要跟着我的规矩走,不然的话我就打死你。
然后他跟了你的规矩,还要让他尝到甜头,觉得你的规矩当真是不错,最后还会心甘情愿地维护你的规矩,这才是真正的教化。
而大伙在你制定的规矩里玩游戏,特么的你是裁判还下场玩,谁能玩得过你?
汉民族站在文明的顶峰时搞这么一套,效果一向不错。
而到了后面被别人追上的时候,有人还想来这么一套,结果被人打出屎来。
国之大事,在戎在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