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低语道:“即便没有敌手,也不能安享晚年啊。”
中医老大爷:“年轻人不用感慨,似我这般的天命之子,亿万人中,又能有几人呢?”
石天:“大爷,您还是凉快着吧!”
大爷吹了吹胡子回怼:“朋友死的时候,你不知道,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真的在乎过他吗!?”
这句话伤到了,石天的是心底。
与老大爷告别以后,一路脑子里都在不自觉,重复着这句话。
他回想起,在诺克耐维期号,自己本可以,阻止陈凡。
喝了几杯烂酒,变得得意忘形,笑谈之间,心中即使有疑,也将其忽略。
好久未曾联系,却想着是居住的距离变长,大家都忙不,就算打个电话也有可能,打扰别人。
陈凡一声不吭的离去,是他说了,自己没有听到,还是自己根本没有跟他说的机会。
爱丽丝的事情也是,本来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本就明白状况恶化是早晚的事。
以不愿拖累别人,为由而离开,是可预料的,那当初又为何开始这段情感?
直到这次任务,开头和结尾的反差太大,仔细回想起来,也不是没有预兆。
狩猎的时候,只有素攀一个人说说笑笑,跟随他而来的人,面无表情,少言寡语,目光下意识瞥向素攀的时候,都立马移开方向。
宴会依旧如此,坐在位‘谈笑风生’的就只有素攀父子二人。
其他人都,颔首低眉,说话时唯唯诺诺。
石天当时心情不佳,勉强逢场作戏,实则内心早以不甚其扰。
如今想来,那眼神不只是,单纯的奉承,还隐藏着深深的恐惧。
石天一拳砸在,路旁的树。
我真的在乎过他们吗!?
自私,愚钝。
即便是,自己的身体日异畸形,也未曾如此厌恶自己。
自我放逐,正好他也想回北方看看了。
徒步行走,穿越城市、荒野,一路北行。
这里的一草一木,即熟悉又陌生。
石天本是西北人,但这些年来从未回去过。
始终不想提起,这个长大的地方。
破灭之日开始时,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不断的打电话。
到后来收到了,确实的消息,灾变第一天,整个县都消失了。
这种情况下,父母朋友又怎能幸存。
日后石天即便,拥有了回来的实力,也未曾回来,反倒是刻意避开。
今日归来,做最后的道别。
半蹲着身子,捧起一撮黄土,放在鼻前嗅了嗅。
唐僧西行前,太宗李世民为他送行。
李世民劝唐僧饮下饯行酒,唐僧见是素酒,又是皇帝邀请,只好从命。
就在饮酒之前,唐太宗又拾一撮尘土,弹入酒中。唐僧不解其意。
唐太宗说:“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轻轻将土放下。
感叹,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抬头望,残垣断壁处长冒出了,新绿的苔藓。
钢铁栏杆锈迹处,盘了初生的夕颜。
肠断处,取次作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