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当然也不是直接看到的,从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到窗外售货车的机关。他之所以说的这么肯定,是因为之前见过一些记录此类骗术的报道,所以特别留心了,而且还远远地看到其它售货车后边露出的铁丝架边角。
其实列车员也对这些家伙很有怨气,这种事不是个例,以前有列车员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旅客别上当,但几乎都被报复过,还得不到满意的处置结果,那个年代的管理机制确实有些混乱。
骗人的这些家伙都是当地的小混混和不良农民,一个个都是滚刀肉,能和车站的工作人员扯上一点关系的或者利润分赃的,就直接通过车站的工作人员进来,其他人从车站两边稍远一点的没有院墙、围栏防护的地方绕进来。
车站的工作人员即便接到投诉,也不想或者没法和这些家伙彻底撕破脸皮,除非这些家伙和旅客发生了很剧烈的冲突,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可以借口上面发话了必须驱逐他们,要不然上下班的路上真能被这些家伙烦死。
所以,只是路经这里的列车员们就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或者说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等旅客们发现上当受骗后,再被动地接受旅客们的投诉和抱怨。
此刻这位列车员听沈飞说明白了怎么回事,表示他管不了,要去叫乘警,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了。
反正马上就开车了,列车员认定沈飞等人不可能一直僵持着,这么头疼的事就交给车站的工作人员去管吧,要不然没法正点发车,他们绝对脱不了责任。而且,本来他们就有责任。
有其他旅客查看刚买的烧鸡后发现是个烤地瓜,骂娘声此起彼伏,列车员就当做听不见了,谁让你们眼神也那么差呢?
沈飞当然不想僵持着,再次向后退了一大步,卖烧鸡的整个人都被扯了进来,一头拱在了地板上。他老婆和小舅子被扯的双脚险些离地,却不甘心松手,仍然紧紧的各自抱着他一条腿。
因为卖烧鸡的不再整个身体堵着窗口了,他们就看清了车内的情形,不由得惊叫一声,沈飞竟然只用了一只胳膊!他们可是三个人!
卖烧鸡的老婆急忙喊人,他们做这种生儿子没**的缺德生意往往是亲戚朋友一大帮子,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同村的人拿着竹竿冲了过来,从窗外捅向沈飞,想逼沈飞放手。
秃顶兄吓得失声惊叫,又不敢抽身往外跑,怕被竹竿捅着,急忙站到了座椅上,躬身顶着行李架,两条腿用尽全力紧贴着车厢和座椅靠背,免得被竹竿误伤。
沈飞竖起右掌,向一边一扒拉,握住了其中一根竹竿,加了些力气,左一晃,右一挥,竹竿那一头的家伙就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的冲了几步,一头撞向了火车车厢,“嘭”的一声,抱着头摔倒在地。
另一个家伙吓得急忙松了竹竿,连连后退。
卖烧鸡的疼的受不了,叫老婆赶紧拿两只最好的烧鸡换人。
他老婆不敢松手,怕被沈飞把老公直接拉进去,呼叫其他人帮忙拿烧鸡。
两只烧鸡出现在窗口,沈飞眼睛一瞪,“折腾了这么半天,两只就行了?”
他老婆忙不迭的叫人再拿两只。
沈飞这才把卖烧鸡的向上一提溜,贴着小桌板往窗外送,让这家伙的脚踩到了地上,让外面的人踮着脚把烧鸡都放在小桌板上,这才松开了手。
故意姗姗来迟的车站工作人员巴不得他们自行解决,要不然就得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装模作样的咋呼几句后,就让已经晚点三分钟的火车赶紧发车。
沈飞放下车窗,看了看四只烧鸡,色泽诱人,香味醇厚,而且非常新鲜。
他把其中两只烧鸡往秃顶兄那边推了推,“其中一只本来就是你花钱买的,另一只算是他的双倍赔偿,你们两口子正好一人一只。”
刚刚回过神儿来的秃顶兄,把手心里捏着的钱打开给沈飞看,“不是我买的,我还没给他钱呢。”
沈飞微微一愣,满不在乎的接着说:“他们自己没来得及接钱,算他们倒霉,那两只就是你们的了。反正我打假赚来的这两只也够吃了,你别在那上面站着了,赶紧下来吃吧。”
火车发出了“哧”的排气声,意味着正在松开刹车,旅客们也开始安定下来,刚才那些骂娘的只能无奈的消停了,好歹还有个热乎的烤地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