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一场拙劣的表演(1 / 2)贞观隐王首页

得知李宽的身份,张礼自是不会错过表现的机会。

薛文仲的话音刚落,他便急不可耐的拍了下桌子,只是话未出口,便听李宽笑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文仲不愿,那便当我没提过。”

说着,李宽看向张礼,继续道:“修之,本王送你一句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若本王没记错,你早些年似乎也是因为口无遮拦,这才得罪了尹阿鼠,你如今在本王手下办事,当谨言慎行,今日之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礼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又岂能瞒得过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李宽。

此前看似在喝斥薛文仲无礼,实则是想借此打探他的身份。

张礼从商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差,心眼也多,对于人性,以及勋贵子弟的心性有足够的了解,那一喝斥,成功几率便要打个对折,李宽就不信他不知道。

但,张礼还是做了,无非是把他当成了涉世未深的小儿,让他以为张礼是在替自己感到不忿。

若张礼碰上的不是他李宽,是勋贵家的纨绔子弟,以李宽对那些纨绔子弟尿性的了解,张礼今日之举,多半能让他成为那些纨绔子弟的心腹了。

要说张礼有多坏的心思也不是,无非是张礼猜到了他的身份不一般,又觉得他好唬弄,借此机会讨好他罢了。

李宽谈不上反感,但是更说不上喜欢,若非张礼当年在平康坊开青楼楚馆时,名声不差,算得上一位有良知的老板,这会儿可就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口头警告了。

张礼内心剧震,他敢肯定自己此前的那点小心思全部被李宽看穿了。

这真的只是看起来十来岁的小郎君?

还有楚王到底是哪位大王,为何此前从未听闻过?

只是此时容不得他多想,李宽的话音虽平淡,听在张礼耳中却是很严重的训斥了,赶忙站起身,躬身行礼道:“大王,小人记住了。”

李宽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笑道:“你刚到我手下办事,不知道我的规矩情有可原,不必如此拘谨,以后多跟进宝他们请教请教便是,坐。”

“谢大王,小人定会与进宝兄三人多多请教。”张礼四十来岁的人,对不到弱冠之龄的李进宝等人称之为兄,半点不尴尬,脸皮也是够厚的。

李进宝三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总归有一点是没错的,张礼犯了自家王爷的忌讳,三人看张礼的目光从亲切变成了冷漠。

桌上几人各有各的心思,一顿美味的早饭,被晨间的这个小插曲搞得大家都是食不知味。

吃过早饭,李宽在小院里打了一套五禽戏,拿着尚未完工的洞箫和刻刀去了隔壁医馆。

昨晚吃饭的时候,姬老头就说了,今日一早要外出采药,估摸着四五日才能回来,让李宽帮忙照看下医馆。

毕竟药王孙思邈的徒弟,又跟姬仲阳学了些医术,大病不会治,但一些小病小痛,对于李宽来说却是没什么难度。

上午医馆没什么生意,李宽就坐在医馆里打磨自己洞箫,不时吹上一曲,试试音色,箫声悠悠,宛转绕梁。

中午吃饭的时候,薛文仲问,他要在客栈做工几时才能还清昨日欠下的酒钱,这下可把李宽给难住了。

现如今的酒水有好有坏,价格差距也比较大,好酒价格不低,一斤大约五百文左右,而这种酒只是十几度的低度酒。

蒸馏酒是高度酒,价格肯定要比当今的名酒都要贵,而且找遍整个天下估计也找不出第二家卖蒸馏酒的,这就是产品附加值了,怎么个定价,其实李宽心里一直没个底。

一时间被薛文仲问起,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反问薛文仲,你觉得昨日的蒸馏酒应该值多少钱一升。

问了等于白问,对于薛文仲这等好酒之人,蒸馏酒等同无价,便是知晓自己将价格说的越低就能越早离开,他也说不出违心话来。

最后还是张礼提了一嘴,说他觉得蒸馏酒比当下的名酒好了十倍不止,李宽便觉得十倍的价格应该是大家可以接受的范围。

蒸馏酒五千文一斤,昨日薛文仲喝了大概七八两左右,给他算半斤吧,毕竟是第一位客人,给点优惠,半斤也就是两千五百文,结合当下的酒楼小二的工钱换算一下······

打工三年?

半斤酒,让人白打三年工,便是后世黑心的煤老板也干不来这样的事。

李宽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这个结果,想了想,便给了一个月的期限,这一个月的期限是给薛文仲的,也是给自己的,若是薛文仲能坚持一个月不松口,那也没有必要在薛文仲身上浪费时间了,想他堂堂王爷,还不信招募不到几个打手?

李宽这边刚吃完饭,客栈迎来了开业以来的第二批客人。

贵客!

一位年轻人,身着天青色锦袍,腰缠金丝绣边的玉带,腰带上悬挂着一枚金鱼袋,头着金冠,神情颇为倨傲,脑门上仿佛刻着一行大字。

——老子是贵人。

或者,人傻前多,速来宰我?

年轻人身后跟着七八位耀武扬威,膀大腰圆的护卫,进门便喊:“把好酒好菜给某家少爷端上来。”

本打算去隔壁坐馆的李宽,见此,便没动,打算看看这位年轻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毕竟西市着地方很难出现这般穿着打扮的贵人。

看到年轻人的那一刻,他便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到西市的场景。

那会儿李世民还没有发动玄武门之变,长安城的百姓还没有生活在心惊胆颤之中,西市上人群熙熙攘攘,虽然达不到挥袖如云的地步,却也是摩肩接踵,但是很奇怪,狭窄的街道上,李宽走到哪儿,哪儿的人群就会自动散开,别说触碰,连目光也不敢相接。

当时还暗自为自己身上的王霸之气感到自豪,猛然间看见自己腰间的玉带和玉佩,再看自己身穿的锦袍,脚踩的鹿皮靴,交相辉映之下甚是富贵,身后还跟着能着锦袍的仆从管家,一下子就明白身边的百姓为什么不敢往自己跟前凑了。

李宽知道自己丢人丢大发了,一个满身富贵的暴发户横行于平民出没的西市,后世没发家那会儿他自己就特别讨厌这种人,虽说有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嫌疑,可这种人的的确确招人厌烦,毕竟这种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