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房间内,林知巳端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水,视线盯着桌面金属卡牌,时不时移动一两张,又陷入沉思。
不远处床铺上,云叶音睁开眼睛,起身下床,摇头道,“老师,失败了,我本想利用他内心的恐惧吓唬他,哪知,他根本无惧,找了把匕首,给了幻境中的我两刀,还打算和我同归于尽。”
“哦?”林知巳抬起头,“你掌握的幻境中,恐惧最弱,但一个普通人想要挣脱你的意识操控,几乎不可能,这倒是有点意思。”
云叶音气鼓鼓坐下,对着桌面的卡牌就是胡乱摆弄,嘀咕道:
“一定是我没有引导出他真正的恐惧,我想着他是普通人,太深入引导,怕他精神崩溃,所以……”
“你就没觉得是自己在幻境中的演技不够?”林知巳随口反问。
“老师,你又嘲笑我。”云叶音哼唧道。
宋仁以前就经常调侃她:人生如戏你穿帮,人生如歌你跑掉,人生如梦你失眠,人生啊,人生,你太难了。
这也导致云叶音从来不唱歌,并早睡早起,养成良好习惯。
“我可没有嘲笑你,只是你缺少一些活力……算了,说说,你在幻境中问出了什么。”林知巳将卡牌重叠,放于桌子角落。
云叶音捻起最上面的一张卡牌翻开,“我和他摊牌了……”
旋即,她详细地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林知巳右手摩挲着金色硬币,“与白氏没任何关系?他是想和白氏划清界线?你喊他过来,我问他几个问题。”
“现在?”云叶音愕然一秒。
“被你精神入侵,他肯定睡不着。”林知巳含笑道。
云叶音没多说什么,掏出通讯器,翻找了一下,发送了一封邮件。
等待片刻,合金门开启,白曜双目布满血丝,精神萎靡地进入,嗓音略微沙哑:“您找我?”
“坐。”林知巳指了指椅子,“小音的能力会对人造成很强的精神干扰,事后缓和一段时间,睡一觉就能恢复,你能在幻境中保持清晰意识,甚至选择反抗,实属难得。”
白曜从容地坐下,捂着脑袋想了几秒,开门见山道:“我能不能也获得幻境的能力?”
“我还没问你问题,你倒是先开口了。”林知巳摇头,“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小音的路你走不了。”
安静倾听,白曜眼神微许黯然,不放弃追问,“那,那我能走您的路吗?”
“我的路谁都可以走,也谁都走不下去。”林知巳意味深长地看向白曜,“这是你第二个问题,该我问了,如果有一天我逼迫你与白氏为敌,你愿意吗?”
一旁,云叶音表情微变,凝视老师的眼睛。
室内的气氛也因为这一句话沉重起来。
白曜腹中自问,我愿意吗?我当然愿意!我跟什么白氏财团就没有任何关系,非亲非故,为敌又如何!
有些话他不可能挑明说,只是眼神诚恳,用力点了点头。
林知巳笑了,笑得玩味,笑得诡异:“我此刻怀疑,你不是白氏的人。这年头,联邦档案库出错也并非没可能,建立特殊通讯要塞轻松就能盗取和修改资料。”
“但无所谓,我们组织不在乎背景,看重的是心性。”
金色硬币在指尖快速转动,这枚硬币正面是“轮盘”图纹,反面是一颗“树”的图纹。
林知巳当的一声将硬币弹起,又精准接住,“我欣赏你的洞察力和判断力,希望你之后表现能更好。”
白曜瞬间来了精神,对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认可他,不过,没达到完全认可的地步,需要时间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也明白,自己站在了万丈悬崖边,后退的话,要面临囚犯和联邦的人,包括未知的白氏,前进的话,就要搭桥,搭一座通往未来的桥。
某种意义来讲,在不清楚林知巳地位、实力、权力的情况下投靠过去,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未来可期,赌输了,沦为牺牲品。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展现在白曜眼前的是一扇神秘之门。
他想推开这扇门,热爱文学的他不止一次幻想过获得非凡之力,如今,就在眼前了。
人一生中不缺乏机会,缺乏的是抓住机会的勇气。
心血澎湃的白曜表面依旧镇定,视线转向云叶音,张嘴问道:“您能短时间内掌握我的信息,可否告诉我白小晓目前的情况?”
“不能。”云叶音摆弄着桌角卡牌,轻描淡写道,“我呢,就住在你的隔壁,你遇到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会听听,但不会帮你,更不会成为你的咨询师,懂?”
白曜愣住了,你会听听,但不会帮我?这算什么鬼才逻辑?
那我还去找你个der啊!
他也清楚,自己还不算自己人,涉及魔方外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会讲,暗自叹息,盯着桌面卡牌,没话找话地询问,“您擅长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