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窗吹进冷冰冰的风，秦木遥的额发被吹散了，她坐在后排右边，迎着风微微眯起眼。

能够不吝啬夸赞，愿意在外人面前夸赞自己恋人的人，着实可爱。

——

俩人抵达悦玖台的营销中心时，刚到九点半。

秦木遥：“提前了十分钟。”

与人相约，她最怕的是迟到，若是能够早到，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我来和她联系一下。”常奔道。说着，他就拿起手机，给萧颖发消息。

很快，萧颖就回复了消息：“等一下。”

常奔转述：“等她一下。”

秦木遥：“好嘞。”

头一次与萧颖打照面，秦木遥对她尚且保留了些许好奇与新鲜感。她展开笔记本，放在桌上，又拿出笔来搁在本子旁边。

一切准备就绪，只缺萧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颖仍旧未出现。

作为一个销售，最怕的就是冷场，常奔充分发挥销售本能，与秦木遥侃大山：“你之前和萧颖打过交道吗？”

秦木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接触过，不过对她的为人略有耳闻。”

闻此，常奔乐道：“是安凝告诉你的吧？”

秦木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显然，常奔并不是真的在意是谁说的，他接着道：“萧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甲方。”

秦木遥睁大眼睛，懵懵懂懂：“什么意思？”

见秦木遥果真不知，常奔笑道：“案场策划分为两类，一类是真正的甲方策划，他们属于地产公司，由地产公司给他们发薪水。

另一类来自于代理公司，那些策划每个月从代理公司领工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乙方。”

他淡哂，“我们属于短期乙方，只针对某次特定的业务，而代理策划属于长期的乙方，会从项目伊始驻场，一直到项目结束。”

顿了顿，他补充道：“当然，前提是项目能够顺利推进。”

秦木遥不解：“什么意思？”

“也有的项目会采取甲-乙-乙的模式，然后根据项目的销售情况，在恰当的时间踢掉一家代理公司。”

秦木遥皱眉：“可是，乙方在项目内也不具有多大的话语权，如果项目真的卖得不好，踢掉一家代理公司就可以解决了吗？”

“当然……不能。”常奔道，“这种模式之所以能够存在，最重要的作用是甩锅。

如果卖得不好，项目总在向集团汇报时，可以把责任推到某一家乙方代理公司身上，以换取一段时间的安宁。这是缓兵之计。”

之前季初奕也说过，每次下属们不敢走，都是齐筱带头，这其中原因，或许也是因为齐筱是甲方策划，而其他人是来自乙方公司的驻场策划。

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已经低齐筱一头了。

经得常奔介绍，秦木遥适才发现，每当她以为已经看到这个行业的全貌，就会有更新的内幕击碎她的幻想，告诉她：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俩人聊了许久，久到秦木遥从开始的兴致勃勃，逐渐变成了后来的打不起精神。

在打了个哈欠之后，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才发现俩人已经十点半了，他们等萧颖等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