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6、第 56 章(2 / 2)窈窕美人(重生)首页

那个时候别的嫔妃可还没到,她也知道这些话不能对外人说,不过是她私下说来哄堂姐开心的而已。

引凤台有许多她的人,那有圣上身边的人也是合情合理。

圣上受了几位堂兄弟的敬酒,饮毕面上也不见酣热,他感知到皇后投来的目光,稍稍转过头来,虽没有说话,但却有意在询问。

&ldqu;官家……&rdqu;皇后晨起时的得意与轻松荡然无存,她现下倒是盼着圣上只知道堂妹花厅里说的那几句,而不是私下里的那些,她斟酌了一番,悄声说道&ldqu;郡夫人想来已经知道错了,求官家看在妾的颜面上,饶她这一遭,叫宫人看着有些不大像话。&rdqu;

陛下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不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当着臣子的面匆匆结束赐酒回转内廷,叫人瞧出不妥来,想来圣上早便有意提前来一刻钟,并不是因为谁去求来的。

只是稍微有一点凑巧,反而叫旁的命妇以为官家是为了方才的事情。燕国长公主虽然也随口说了一句,但是她身份终究和一般命妇不一样,没被圣上发作其实也正常。

&ldqu;梓潼端坐高台,也能知道陆秦氏认错了吗?&rdqu;圣上的语气淡然,同刚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在旁人看来甚至像是在同皇后夫妻私语说笑,&ldqu;让她滚回汴京,以后没有事不必往宫中来。&rdqu;

皇后勉强稳住了身形,中气稍显不足地道了一声是,吩咐人出去料理,备车送郡夫人与其他家眷回京。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圣上从来不会像那种不堪的男子一样打骂女人,甚至难听的字眼也很少说,眼下不发作便已经将人丢回了汴梁,朝中弹劾云氏的奏折不少,她丈夫本来就招了眼,圣上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将人撵回去,恐怕以后也没什么人敢弹劾内廷娘子了。

云滢入席之后只用了一盏酒,她似乎是被那酒呛住了,一点也不饿,侍膳的宫人夹了一些菜肴到娘子面前也不见她动筷,正惴惴不安的时候,已经见圣上身旁的陈副都知走了过来。

&ldqu;官家寻我可是有什么事么?&rdqu;云滢借机放下手中的牙箸,她饮完酒有些恶心头晕,但是想顾着皇帝的颜面,还是没有退席,只闲在在地观赏歌舞,&ldqu;可是圣上酒乏,有意退席了么?&rdqu;

陈副都知笑着摇摇头,他关切地瞧了一眼云充仪,低声同她道&ldqu;官家瞧着娘子神色有些不对,便来叫奴婢问问,是不是热得中暑,说别叫您在乎那些虚礼,难受便到外面去更衣处歇一歇。&rdqu;

说来也是因为总管去料理渤海郡夫人的事情,这种官家与娘子之间的悄悄话才轮到他传,圣上今晨在临湖殿的侧殿休息时,听见内侍们回禀的话竟罕见地动了怒,本来这种事私下交由陆相公去责罚就够了,但是圣上却叫她乃至于皇后当众没了颜面。

江都知尽量不在这种场合得罪皇后,便等大多数的贵人进去以后才动手,何况官家也不愿意娘子知道命妇们私底下的议论,也没人会这样没眼色地同云滢说。

她还嫌圣上的朝服看着热,实际上她自己的华服才更多更厚一些,漂亮是真的,受罪也是真的。

云滢不大好意思地向上看了一眼,陈副都知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笑着替圣上辩解&ldqu;娘子要是因为官家没佩戴您送的那个荷包赌气,奴婢真是要替陛下委屈,这里面气味杂,官家虽没带出来,却是袖在朝服里头,不给旁人瞧见呢。&rdqu;

大宴为了顾及仪态,不容易吃饱,所以很多贵人都会在宴前垫补一些,但云滢一口都不吃,也会叫人多心。

云滢抿唇一笑,那些郁气也消散了不少,她请安的时候还没有留心到官家是否挂上了她送的荷包,&ldqu;我何曾有过那个意思,既然官家体贴,那我便出去走走。&rdqu;

她刚要搭了岫玉的手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头冠太重,人没怎么用膳进食也软绵绵地没力气,竟然身子一歪,险些倒在了岫玉怀里。

这样一番动静惊动了所有的人,云滢却顾不得许多,她勉强能稳住人不倒,但因为眩晕而带来的作呕却是控制不住的,胸中那团浊气翻涌,她用袖子掩着,侧身向一旁干呕了几下,侍女忙递了汤盅过来,但是除了一些酒水,云滢什么也吐不出来。

云滢的位置离帝后不算太远,圣上原本就在留心她这处的动静,见她几乎晕厥倒地,不免心惊起身,他终究记得这是在大殿之上,见云滢还能清醒地坐回去,只是没精神来回话,勉强没有下去亲自查看,&ldqu;充仪这是怎么了?&rdqu;

皇后心中本就怏怏,见云滢突然不适,勉强打起精神关怀两句&ldqu;不知道云娘子身子要不要紧,不如先行退下歇息,等好些再过来。&rdqu;

她在宫中多年,云滢方才还在生龙活虎,伶牙俐齿,现下突然就成病西施了,叫皇后不由得往偏处想,今日的宫宴是她安排的,若有人要下毒害人继而栽赃,又或者原本就是云滢在自导自演,那她是断断脱不了干系的。

皇后心中正想着如何善后,却听见圣上语气中那有些克制不住的担心。

&ldqu;充仪现下也不好挪动,还是得诊了脉才好说。&rdqu;圣上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身边内侍道&ldqu;去请太医来,要快些。&rdqu;

云滢能感受到自己这处已经成了大殿的焦点所在,但人羞都要羞死了,哪还能说得出话来。

她呕过几次,把酒水全吐后就好了,大概只是夏日肠胃不适的一些小毛病,圣上平日里是最沉静不过的,理当知道这个时候哪能叫她留在大殿上丢人,合该挪到侧殿去才对。

云滢顾不上羞耻,毕竟太医来后看不出什么问题那就不光是她一个人出丑了,她就着陈副都知的手喝了几口温水,想清一清因为呕吐而略有灼伤感的嗓子,但才刚抬头,却见到圣上仍旧立于案桌之前,定定地望向她。

哪怕没有说更多的话,她却能察觉到上首那人的担忧。四目相接,她张了几次口,却一点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在羞窘里慢慢生出一点被人牵挂的欢喜,觉得留在殿上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心口也没那么难受了。

明明也不是严重到马上就能咽气的地步,怎么便叫人这样担心了?

这种感觉比身体的亲近更叫人心颤,她住了口,只是偶尔还会去回望圣上。

圣上被她看了几回才有些缓过神来,重新坐到了御座上,但是经历了刚才一番,天子一言不发,大殿上没有人敢打破这片沉寂,舞姬们跪在地上,乐师也都停了手,丝毫不像是过节的样子。

或许最开始众人见云充仪当众晕厥都会想到下毒那方面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云娘子也没呕血或者面色发黑,反而是渐渐缓过来了,不免叫人有些新的揣测。

为着一个充仪,或许从今日往后就不再是充仪的人,圣上这般兴师动众,似乎不大合情理。

这种猜测会能叫天子转怒为喜,但是这对于部分人来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圣上可是才默许定下授予河间郡王太子之位的,若是真的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这已经定下的事情便彻底不作数了。

官家终究不是尧舜,能甘心将自己家的皇位传给旁支。

大宴上总会容易出些意外情况,因此这个时辰随行的太医也不敢懈怠,几乎还没到一刻钟,太医院使就已经被内侍们领着一路小跑到了殿上。

他还从未在大殿上给嫔妃瞧过病,更何况圣上还步下玉阶,走到他近前来,吩咐人赐座。

而这个时候,圣上尚且是站着的,除了云娘子,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了。

但太医院使也是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他斟酌了一番,这个时候可能不太适合推辞圣恩,皇帝的关注点可能也不在这,便从随身的药匣中拿了诊脉之物,&ldqu;劳请娘子伸腕。&rdqu;

云滢望见圣上眼中不再是担忧,反而隐含期待,似乎又有些近乡情怯,站得稍远了一些。

她心如鼓擂,前所未有地生出些害怕,但还是先后将左右手都伸过去给太医诊过,静听他的诊断。

太医院使号脉往常是不需要两只手的,然而今日却格外慎重,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捋着发白的胡须点点头,从坐墩上起身朝向天子深深一拜。

&ldqu;臣恭贺官家,充仪娘子遇喜,已经有四十余日了。&rdqu;

这一句话,叫在场所有人心中的大石落了地,云滢像是在做梦一般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旁的嫔妃恭贺道喜才如梦方醒,略不自在地站起身,与圣上隔了咫尺相望,却又有些害羞地避过眼去。

嫔妃们面上都带着叫人看了就高兴的和气,就连皇后的声音中也带了或多或少的喜意。

&ldqu;今日官家大喜,妾现下便叫人报到老娘娘那处去,想来老娘娘听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用。&rdqu;

圣上唇边含了笑意,他伸臂挽住云滢的手,吩咐江宜则去领一对玉如意赏赐太医院使,一扫方才不快&ldqu;今日佳节,偏又有如此喜事,既如此,便传旨礼部拟旨,册封充仪云氏为贵妃,回宫后再行册封。&rdqu;

如果说云滢有孕,还是人们提前能预感到的,那么这突如其来册封的旨意才把人砸了个彻底。

皇后的笑意略有些淡了,四妃与九嫔之间尚有太仪、贵仪等名分在,云滢腹中孩子还未知男女,圣上连招呼也不同她打一下便直接册封贵妃,将来她诞下皇嗣的时候,那还能封些什么?

&ldqu;官家高兴,妾是知道的,&rdqu;当着殿上这么多人,圣上现下又喜不自禁,皇后也知道不能明着忤逆他的意思&ldqu;只是从前晋封都是待嫔妃生育方才有赏,云娘子现下劳碌不得,不如还是先等皇嗣落地,再禀明太后册封。&rdqu;

生了皇子,一个贵妃恐怕是板上钉钉,但如果是一位公主,恐怕圣上自己便先要失望的。

太医说张太后的病恐怕也很难熬过明年的冬日,那个时候圣上也不大有心思来册封云滢。

她想得不差,但圣上的笑意却淡下来了&ldqu;皇后这是什么意思?&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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