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谁会记不住你。”
“呜呜呜我的闻闻宝贝。”
坦白讲,岁岁没听懂,可不妨碍共情。
只是心底拖着长长的调“哦”了一声,原来如闻远这样的人,也会怕被遗忘吗?
那样看上去极其冷淡的人也会担心吗?
岁岁还以为只有如她这样的俗人才会害怕。
视频还在继续,记者好奇:“所以,方便透露透露您所说的‘有个人’是谁吗?”
好奇的眼眸燃起浓浓的八卦。显而易见,这像个大瓜。
弹幕上有人觉得这个问题肯定问不到答案。偏偏闻远说了。
闻远其实很少回题外话,可她回答的这几个问题好像不算无关话题。
那是她的人生主旨。
闻远低低的话,意味不明。
“那是……”她说,“一个……骗子。”
最后两个字念得轻声但是面无表情,岁岁隔着屏幕和很久很久的时间,嗅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杀意。
只可意味……不可言传的杀意。
岁岁心里咯噔,马上就换了个视频刷。
很久很久之后才后知后觉,知道那种咯噔,名叫“心虚”。
新闻连线了扶阳当地的记者,信号磕磕绊绊,又大半时间在雪花屏然后呲呲响,记者的声音脆弱而风声猛烈。
远处有棵小树被折断,树叶被吹得狂乱。
岁岁扫过一眼,看到颓败的画面,忽然想见闻远。
特别想,这念想好像刻在她骨骼里,骨血里都在流淌着“见闻远”。
她一下竟然被催动着坐起身,险些买票走。
岁岁又把自己摁回靠枕上,再搂一个抱枕,软乎乎的揽在怀里。
这里分明如此惬意,她怎么会想要离开!
她果然还在觊觎闻远!
岁岁头疼捂脸——要死了都失忆了怎么还在觊觎!
接二连三的梦到闻远和此刻忽然萌生的冲动,一切一切都和她之前猜测重合。
这一次岁岁认真的信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这股冲动是从哪里来的。
岁岁骂自己。
神经吧,这么大的雨去什么去!飞机都停了!
可是心底呜呜的还是想去。
好像精分。
岁岁觉得完了——她好像真的有毛病。
迫于无奈,岁岁得给自己找事情做,她不可能真的去扶阳,但是什么都不做又想,想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
于是去找柳央唠。
忙忙碌碌的柳央额头青筋在跳,看着她老是给自己整烂摊子的某艺人发来的消息。
岁岁:“所以所以,我为什么会喜欢闻远?”
柳央:“……”
这问她?
这问她!
这他妈问她!
柳央:“你觉得呢?”
岁岁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想问啊,她开始分析:“虽然闻远长得确实很好看,戏也演的好,但是没道理啊?”
这么一点原因就深爱?
岁岁觉得悬。又不是故事设定中会一见钟情的男女主角。
而且圈里好看的女星很多,虽然感觉闻远是最不同的那个。
但是……又不是找不同,为什么偏偏喜欢她。
岁岁分析完还问柳央:“你觉得呢?”
柳央:“……”
她需要觉得什么?
柳央很忙,现在不想理岁岁。她焦头烂额,恨不得昨晚出现在岁岁楼下,把那个“闻小远”拦腰截断。当下越想越气,真的就不理岁岁了。
岁岁自己叨叨叨了很久,见柳央再没搭理也不恼。
心底见闻远的任性想法消失了。
岁岁松了口气。
然而心底有人问:“为什么不去见她呢?既然那么想,为什么不去呢?”
“她千里迢迢来见你微不足道的小伤口,你为什么不去见她?”
“这样大的雨,这样烈的风,轻而易举吹断了那棵树,同样也能轻而易举弄死一个人。”
“万一……是最后一面呢?”
岁岁:“……”
别、别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