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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因那钟阿四家的事情与凤天南有关,惧于凤天南的威势,他们都不敢多谈。
对于众人的反应,萧杀兀自不理,再次向胡斐招了招手,说道:“兄台,坐下吧,我慢慢儿跟你说道,顺便再请你看一出好戏。”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了看天色,继续道:“看这光景,好戏差不多就要开始,快坐下吧,这可是一出难得的大戏,错过就可惜了。”
胡斐不知萧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自恃武功高强,思忖了一瞬之后,还是坐了下来。
待胡斐坐下,萧杀瞥了旁边的胖瘦二人一眼,说道:“两位老兄,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不想惹是非的话,就赶紧离开此地,免得被殃及池鱼。”
这二人本是普通商人,方才被胡斐胁迫,早已吓得心惊胆战。
此时听到萧杀的话,登时如获大赦,当下哪还敢多作停留,立刻就连滚带爬而去。
见萧杀放走二人,胡斐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关于钟阿四家的事,还请兄台告知。”
萧杀斟了两杯酒,递一杯给胡斐,自己拿一杯,说道:“别着急嘛,咱们先喝一杯。”
胡斐也不着恼,兀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罢酒,他接着又道:“兄台邀我同座,我来了。兄台请我喝酒,我也喝了。兄台到底有何用意?还是直说了吧。”
“嘘!”
萧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道:“好戏开始了,你仔细听。”
胡斐本以为萧杀会道出钟阿四家的事情,没想到却等来了一个“仔细听”。
他寻思着,自己多半是被耍了,当下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正要发作,忽听街心一阵大乱,接着便传来一个近似癫狂的女人声音。
胡斐转向街心望去,只见一个妇人头发散乱,脸、衣、手全是鲜血,她手中抓着一柄菜刀,哭一阵,笑一阵,癫一阵,狂一阵,指手划脚,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子。
街面,旁观之人远远看着,脸或现恐惧,或现怜悯,无人敢走近她身旁。
见此情形,胡斐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显然是侠义心肠又开始作祟了。
这时,萧杀开口问道:“兄台,眼前这出戏如何?”
胡斐沉声道:“人心淡漠,世态炎凉,丑陋无比,有甚么好看的。”
“照啊,说得太对啦。”
萧杀轻拍桌案,表示赞赏。
稍稍顿了顿,接着又问:“兄台可知那妇人是谁?”
胡斐一愣,摇头道:“不知。”
萧杀再问:“兄台可知那妇人为什么会疯?”
胡斐再次摇头,旋即道:“兄台有话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却在这时,街心里的情形又有变化。
只见那妇人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道:“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说着,她便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磕得额头全是鲜血,大叫道:“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
正闹腾着,英雄楼里忽然闪出来一人,手执烟袋,正是掌柜,指着那妇人骂道:“你这个疯婆娘,要卖疯,回自己窝儿卖去,别在这儿扰了贵客们吃喝的兴头儿。”
那妇人全然没有理会,仍是又哭又笑,向着酒楼磕头。
掌柜的一挥手,酒楼中立时走出两名粗壮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