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城喊了一声,炮火声止,万箭上弦,张而不发,杨云骆高高举起了手上的人头,面无血色。
门将土行凑到烽火连城耳边低语,这人就是上次侥幸逃回,使用血滴子的那个。
“是武元英?”
烽火连城戏谑问道,声音在战场上传开,明显是有一身不俗的内力。
烽火连城又在马背上微微伏了伏身子,想要凑近点看。
“是。”
杨云骆说,说出这个重若万钧的字时,他的肩膀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哈哈哈。
周围的骑兵大笑。
烽火连城露出一排洁白牙齿道:“老子下来看看。”
说着翻身下马,握着刀,边走边说:“你别动哦,动就死,对了,你是向老子投诚的?是不是叫杨云骆?”
“是,武庄败了,我杀了武庄主,只求大人放过里面的孩子,大人若是答应,云骆也就任由您处置。”
杨云骆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人头,武元英血淋淋的脑袋双目紧闭。
躲在暗处的鱼慈,一阵暴怒,牙齿都快咬碎,局面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烽火连城把刀抗在肩上,却是没再往前半步。
他停在离杨云骆三四丈开外的位置,左手掏了掏耳朵,邪笑道:“你心里有鬼,在叫呢~”
声音拖长,带着一丝嘶哑的质地,恍若夜枭于坟头歌唱。
杨云骆头勾下,埋着脸。
“天山呦,名不符实,老子在关内就听过你的名头,太让人失望了。”
烽火连极尽嘲讽,说完有些意兴索然的摇了摇头,似乎在为找不到对手而失望。
“高手的头是头,敌手的头也是头,男人的头值钱,女人的头也值钱,无论老少,那怕就是半个,也能换顿干粮饼子。
老子随随便便就放人走,拿什么来养,我身后那一帮子兄弟,狗朝廷,可是按照人头给我计件!”
烽火连城回答的颇为无奈,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杨云骆背上的青干,似乎随时都等着对方拔剑一般。
“难道就没得谈了吗?”
杨云骆苦苦哀求,用从未有过的卑微语气道。
烽火连城喜欢这种玩弄猎物的感觉,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居高临下:“不,不,不,有的谈,有的谈。
我听闻,由龙剑是天下最锋利的攻伐之剑。青干剑是天下防御大成的守护之剑。
好,那我要问问天山,问问你们,若是用由龙剑斩青干,又会发生什么?”
哈哈哈哈。
烽火连城仰天大笑,呼唤了一声,来人。
军阵中裂开一角,一辆巨大的囚车出现在了杨云骆的面前,囚车里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桀骜男人。
嗯,准确来说,应该是过去桀骜过的男人。
如今,这个落魄的家伙,狗都不如,他是楚昭南。
楚昭南的双目通红,看到杨云骆的那一刹,张嘴嗷嗷大叫,神情无比的痛苦,恨不得立马死去,他被刮了舌苔,能发出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杨云骆抬头看见这样的师弟,重重的出了口气,仰天喷出一口血来。
躲在一颗树干上偷偷窥视的鱼慈,同样目眦欲裂,滚动的囚车旁边竟还站着一个白裙飘飘的女人,高丽人,绿珠,她双手捧着由龙,款款的走到了烽火连城的身边。
天啊!
为什么是这样的。
鱼慈的心底一个声音,无比愤怒的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