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欠我的人情,可就大了。”
郭丰舟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这一次来见鱼慈似乎又有所图谋。
可鱼慈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他下注的。
“十七爷,三河帮里,是个什么盛景?”
郭丰舟同鱼慈打听。
鱼慈心底诧异,想着他问这个做什么,莫非准备改换门庭?
当即,鱼慈摇了摇头,解释起来:“我也是才刚刚入帮,怎会知道里面的情况。”
两人又天南地北的闲扯了几句,鱼慈往往接不上话,都是郭丰舟叨叨个不停。
蓦地,郭丰舟声音一顿,语气意味深长道:“十七爷,你该回去了,再不走,可能就不好走了呢。”
鱼慈眉头猛地一竖,反问:“何出此言?”
郭丰舟神秘的笑了笑,揭开葫芦,自顾自的灌下一口美酒。
“你们一个个的尽顾打哑谜,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你们好歹也向我解释一句啊。”
鱼慈语气透着些无奈问道,这种被当成工具的感觉,令他心底很不爽,可偏偏位卑权弱,无论是魏大山,还是坪山寨上的昆玉伦都没任何义务告诉他什么。
“再过几日,十七爷,你自然什么都会知道,现在就算把一些事情告诉你,那也只是有害无益的。”
郭丰舟封上葫芦口盖,淡然道。
“呵,或许吧。”
鱼慈哼了一声,沉默着,没再说什么,远处土匪们用簸箕一人装一大捧的粮食,笑容灿烂,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了。
……
“你倒是个灵敏的,劫道的时候,不曾出一分力,这会儿事情都还没完,就说要走,罢了,我也不拦你,来拿着这个交给魏石头,下山去吧。”
昆玉伦把一封白色的信笺涂上蜜蜡,递了过来。
鱼慈接过信笺,贴身放好。
书房内光打进窗户,照在昆玉伦身上,那一只独眼,眼珠子盯着鱼慈,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威慑。
鱼慈点头应下,推开书房的门,离开之际,又听昆玉伦吩咐:“你且告诉魏石头,我和他之间两清。”
“嗯。”
鱼慈点了点头,一步踏出。
外面天色像裹住了一层牛奶白,寅时氤氲的光团扯不破云朵,明明是晴朗的环境,可却让鱼慈心头,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惊悸,郭丰舟劝他走,本来还有两分逆反的心思,都在这个时候告破了,或许这就是武人的直觉。
鱼慈趁着天光明丽下山,独行不走夜路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他身上带了把短刀,把玉佩系在脖子下面。
这一趟的送信之旅,说是有些糊里糊涂也不为过,一些事件就好比雾里看花总是隔了一层,想不明白,而且又在上山的路途,莫名其妙的遇到妖鬼,丢失了大段的记忆,这还真是一言难尽。
途中遇到了一处茶铺。
几块木头桩撑搭起一张凉棚,里面是灶台,外面搭了几张木桌,桌上摆碗,桌下设条凳。
茶铺里空空荡荡,连个鬼影也无。
本来没觉的口渴的鱼慈,竟然跑进去,一屁股坐下,叫道:“老板,上茶。”
“来了。”
一股子阴风吹过,一个尖锐的嗓子回应。
突然,一双软底的黑色寿鞋踩在了地面上,灶台边竟凭空多出了一个背对着的身影,观其模样应是这里的店家小二,鱼慈唤他,那家伙蓦地转身,煞白的面孔直挺挺的撞进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