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汪雅洁，姜循便回家了。

余清正在厨房忙碌，见姜循手提两杯奶茶回来，便问：“循循回来了，今天放学怎么晚了点，出去玩了吗？”

姜循“嗯”了一声，“新同桌。”

余清眉开眼笑，以前的姜循性情傲慢，谁也不放在眼里，身边没什么朋友。现在在学校能这么快交到新朋友，真的是变好了很多。

姜慕正团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的打游戏，手机里时不时发出人物被击杀的音效声。

姜循把其中未开封的奶茶摆在他面前茶几上，姜慕抬头看一眼，“这是什么？”

“奶茶。”姜循回答。

姜慕一噎，“我当然知道这是奶茶，我是说，你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请你喝。”话语依然简洁。

没料到姜循突然明晃晃的示好，姜慕一怔，将头瞥向另一处，“我不喜欢喝奶茶。”

“哦，”姜循吸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奶茶，浓浓的奶茶味在嘴里溢开，被人拒绝了好意，她也不介意。拿起那杯奶茶，便往卧室走。

“欸——等等，”见她如此，姜慕又叫住她，“你干嘛？”

“回房间。”姜循道。

“你你你……”姜慕语塞，“奶茶留下，我有点渴了，就拿那个解渴吧。”

姜循不说话，只回头认真盯着他。

姜慕不好意思的扭着头，脸上憋红。感觉到姜循目光一直锁着他，他突然炸毛，“看什么看？！不愿意给就算了，谁稀罕。”

姜循弯弯嘴角，将奶茶放回茶几上，转身回了房。

“谁稀罕，”姜慕不屑的哼了一声，暗自嘟囔，却是放下手机去拿了奶茶。

回到房间，姜循拿出放学时周嫣见到的那部老式手机，点开了那条短信，简短的回了一句，“项叔”。

叮咛咛……

几乎在姜循发出这则消息的下一秒，对方就打来了电话。

这一次，姜循没有拒接，她点了同意。

与手机厚重老旧的外壳不相匹配的，手机屏幕开启全息投影功能，向上射出一片深蓝色的光，光线里，影影绰绰的显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形。

对面男人看上去及其激动，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剧烈颤抖，脸上肌肉不停抖动，他牙关紧咬，眼睛里却开始泛起光。

“……你……”他开口，充满不敢置信，一个字就艰难得仿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项叔，”姜循轻笑一声，“是我，没死。”

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一句“是我，没死”就足以摧毁项城的心理防线。

项城的牙关开始轻颤，他死死的盯着对面投影里那张绝美冷静的脸，心中有一场巨浪在呼啸。欣喜，心酸，痛苦，期待，种种心情涌上心头，复杂得让他难以承受。

最终，隔着全息投影的人像，隔着数十万公里的距离，隔着多年的阴谋与对立，项城再一次向眼前这个人低下了头，他虔诚尊敬的喊：

“墨主。”

——

姜慕推开姜循房间的时候，姜循正站在窗前抽着一支看不出来品牌的烟。

房间内烟雾缭绕，烟味四溢，姜慕猝不及防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姜循你居然还学会了抽烟……”姜慕正准备发怒教训她，一抬头正对上回过头的姜循，他一时愣在原地。

此时的姜循两指夹着一根细长烟条，黄昏的暖光打在她半张侧脸上，安详平和，另一半陷在黑暗中，深邃神秘。许是光线原因，他第一次看见姜循露出如此莫测的神情，那眉眼沉重的让人心悸，好像天地塌陷仅在这方寸之间。

“你……”他怔怔开口。

姜循却很快掐灭了烟头，她朝他轻勾嘴角，“不好意思，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他很快反应过来，想到对方在那种地方呆了三年，染上烟瘾似乎也情有可原。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惜，冲散了平日对她的厌烦与不耐。

于是他开口：“没事儿，你……你平时藏着点，别让爸妈发现了。尤其是爸，他私下很不喜欢抽烟的。”虽然姜建国平时应酬颇多，但他为人洁身自好，烟酒私下一点不沾，生活作风好的像一个老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