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邹正晓因为身体有恙就没跟着去猎场,倒是比圣上他们更早一步知道消息。
“参见圣上。”邹正晓穿着一身盛大的祭服有备而来。
“起来吧,你说说此次泰山震动有何征兆?”
邹正晓闻言站起来,“泰山震动象征未来储君之位,应于震卦,震苏苏,震行无眚。此爻虽不当位,却无乘刚之逆,只要谨慎行事就不会有灾祸。”
圣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上天降下这样的警示,明日上朝时群臣又会为此争吵个不停。
邹正晓的话并没有说完,“此爻虽然不算凶兆,但它上一爻以阴柔卑贱乘于阳刚之上,才是真正的凶兆。”
他平时是一个就算有些许不好也要尽力说得圆满的人,这一次说得这么严重,圣上听着很是心惊。
太子设立影响着江山社稷的稳固,卦象中又反复强调要谨慎行事才能没有灾祸,圣上现在心中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挥手让邹正晓下去,已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不需要他再陪在这里。
二皇子不成样子,七皇子根本就不可能。剩下的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这半年来办事都像模像样,也都有些才干。
大皇子根基太过浅薄,就怕日后压不住那些世家。三皇子、四皇子身后都靠着世家,又怕他们日后被世家掌控。
这些个可恶的世家,十几年来圣上一步一步削弱他们的势力,却还是不能完全掌控他们。
“徐福海,你去给朕沏杯茶来,要烫一点的。”圣上看着桌面上的折子叹了口气,随口吩咐徐公公道。
徐公公很是为难:“太医说过您不能饮茶,这些日子您好容易能睡得安稳些,还是别碰茶了,要不奴婢去给您温些酒来。”他看着圣上愁苦的模样面露不忍。
“用得着你自作聪明吗,快去。”圣上口气不好,徐公公在他面前最得脸都被训斥了,其他的小太监更是多加了几分小心。
这夜太和宫的灯燃到很晚,就算灯熄下后,徐公公还能听到内室传来的声音,直到天色渐明才停下。
徐公公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却看到圣上穿着寝衣坐在龙榻上。
“到了早朝的时间了?”圣上抬眼见他进来,问了一句。
“是,已经是卯时三刻了,奴婢服侍您更衣。”
圣上脸色不怎么好,毕竟也是上了五十的人了,这么一夜没睡,十分损耗元气。
又不能像宫妃那样涂点粉遮遮,看着十分明显,不过圣上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底下人多什么话。
圣上这里的早膳自然是最丰盛的,只可惜他吃得心不在焉,白白浪费了这些好食材。
圣上吃剩的就都收拾下去,由宫里的小太监们分了,剩得越多他们才越开心呢。
前面守门的小太监来报,朝臣们已经来齐。
徐公公传来御驾,随行在圣上身后。
朝堂上,群臣按照自己位次站好。他们里面有不少人都是后半夜才从猎场赶回来,可今日大朝会如此重要,没人敢去请假,甚至比寻常日子到得还要稍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