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动了——
此时她不想提起徐大力这已经死去的生父让徐雅伤心。
但她直暗道,徐雅不愧为他生的!在做买卖这事上,有其父必有其女,他这女儿深得其传承,比一般人有灵性和想法。
“那束脩收多少合适呢?奶从来没想过这事,如今想来,也不是不可以的。可以先从咱们村里收上两三个有天赋的小姑娘,她们安静在那里练习绣艺时,我指点一二的同时,依然可以带元宝的。只是不知会有人想学吗?”
“奶,咱家没粮食,村里很多人家里也没多少银子。其实,你的束脩可以让徒弟交粮食的。这样,我家就不必常常去镇上买粮食了,徒弟们也不必为了没银子,交不起束脩而发愁了。再者,你也不必让她们交全年的粮食,一月一交便可。甚至可以钱粮一起,少收点银子,和粮食搭配着一起做束脩。”
徐雅小时的学费有一段时间就交的是粮食,所以她才能想出这么个主意。这样,她家的吃粮问题可以解决一大半。
其后,她又说,“有手艺学,怎么会不愿意学呢?我觉得,你说一下你绣一幅绣品的赚头,她们听了,有心的就会想学的。绣铺子总收那么多绣品,还不都是村里镇上会些绣艺的人给绣的,不赚钱她们何必绣呢?何况,你和她们都不一样,你属于蜀绣,这里没有这样的手艺。物以稀为贵,你赚的比她们更多呢!”
徐氏摸了摸徐雅脑袋,觉得这孩子真是太有灵性了,竟能想出这么个一举两得的主意。
“那就收三个徒弟,每个月让她们每人交二十斤上下的粮食。白面大米,想来各家不会有多少。要是她们交白面大米,十斤上下就可以。她们应该会交些麸皮、高粱等的粗粮,那也可以。毕竟谁家都不容易,她们家应多吃的也是那些粗粮。钱吗,一个月交30文好了。怎么样?”
徐氏如今甚至有些依仗徐雅,有什么难事竟不自觉地和她商量起来。
徐雅粗略在桌上划拉算了下,暗地叹了口气。她觉得徐氏还是心挺软的,也不知她这心性是如何从宫里平安呆到出宫的。她学费收的这么低,这已经很照顾乡邻了。
“一个月三十文,一年也就才收一两多点。加上那些粮食,就按咱们买的最便宜的粗粮,五文市价算,粮食钱一年才收三两多点。这束脩三人总共一年才收了不到五两银。奶,你收的束脩少了。如果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多收点粮食。毕竟你需给徒弟提供布料针线等物练习,别弄到后头,你还倒贴钱了!”
五两银分十二个月,徐氏每月才赚400文上下。如此,她还不如自己绣东西卖了换钱呢,何必教徒弟!她辛苦一场,就挣出这么点,还需自己提供材料。如此算下来,她教导三个孩子,还得倒贴钱呢!
徐氏惊讶于徐雅的算术能力,但这会她并未提出质疑,而是觉得自己如此,确实不划算,便将粮食多收了一倍。如此,两人才觉得还算合适了。
主要是收多了,她二人怕没人学。
最终,徐氏让徐雅先将这事搁置,等她三日后去镇上时,打听一下镇上绣铺作坊收徒的行情。
若是那里和她们相差不大,或者她们收得稍微少一点,那她们再开始启动收徒事宜,也不迟的。
这时,还不待徐氏质疑徐雅算术能力,徐雅就又给她提供了一个建议。
“奶,你眼睛不好,接不了李掌柜绣铺的那些小活计,那你可以将那些活接来,分给懂绣会绣的村里人,然后从中收取提成。就是类似掮客那样。比方说,你给村里人发绣香囊的活计,她们一件赚两文,你就从中抽取半文钱。村里人给你做活的越多,你赚的就越多!”
徐氏惊愣在那里,这孩子真是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她从哪里来的这么多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