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日就在苏华阳的忐忑不安之中到来了,哪怕她这几天真的有老老实实在看书,语文英语,包括政治历史地理这些科目她也都不怕,但是,但是,这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数理化啊! 作为一个理科苦手,一想到这些,苏华阳就心痛难忍。不过物化什么的她还不怎么担心,文科生嘛,会考的时候能够飘过去就行了呗,唯有数学,那是她永远不可言说的痛啊。明明初中的时候还挺好来着,到了高中,平面几何和立体几何险些没把苏华阳给逼疯了。 说真的,高考要不是她最后数学超常发挥了,并且那年语文卷超难,数学卷一向出题比较“疯狂”的那位当年又被其他省给借调了,这国大能不能考进去,还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苏华阳就这么抱着绝望的心情和白素一起去了学校报到。 他们几家的家长一向心大,除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还送他们去学校报个到,之后都是让他们自己带着钱去学校报名。反正清溪也就这么大,家家户户差不多都认识,也不怕他们被人抢了。 男孩子们早就去了学校,他们约了人一起打球,刚在老师那里办好手续,就迫不及待地拿着球和同伴们一起奔向了篮球场。 苏华阳和白素去老师那里交完钱出来之后,俩人下意识就拐向了学校的小卖部。一人买了一盒光明冰砖,苏华阳和白素都喜欢吃这个,牛奶口味浓郁,入口顺滑,没有添加其他东西,但是最得他们的喜欢。 小卖部的老板看到两人来之后眉开眼笑,两人刚自己从冰柜里拿了冰砖,老板就从后头的立式冰柜里拿了三瓶运动饮料摆在了柜台上。 苏华阳愣了一下,白素还是习以为常的模样,递了两块冰砖和三瓶饮料的钱给老板,老板用塑料袋装好了饮料递给了白素。白素冲苏华阳努了努嘴,吃人嘴短的小狗腿连忙接过了袋子。 “走吧,去篮球场。”白素这么一说,苏华阳才反应过来。 哦,去给那仨送饮料啊。 看小卖部老板和白素都这么自然的样子,估计她们从前也没少做这事儿,多说多漏,苏华阳也没就着这事儿嘀咕,而是顺势和白素提起了学习上的问题。 “我感觉我会被数理化给拖死啊,怎么办呢!“苏华阳边说边狠狠咬了一口冰砖,嘶,嘛呀,好凉!唔嗯,真好吃啊! 白素和苏华阳正相反,这姑娘数理化都挺好,偏偏语文和英语拖后腿,甚至于大学四六级都考了好几回,到最后也没能把六级给考过去。 原先两人还文理互补呢,可是后来都不是一届的学生了。说好的一起肩并肩看考卷,你却成了我的学姐,还能有比这更惨的嘛? 而且苏华阳记得特别清楚,白素他们那一届的数学特别难,因为整个数学小组的负责人就是全省考生最畏惧的那位“大神”,反正每回他出手,那都是哀鸿遍野,弄不死你算他输的那种。然而也正是因为白素那一届的战况太过于惨烈,全省的数学平均分一下子滑落了将近四十分,苏华阳那一届的数学卷才会那么的“平易近人”。 苏华阳原先上高三还有毕业那会儿,没少因为这个感谢上一届的牺牲,但是当她自己即将变成这个“上一届”的时候,她终于体会了当年白素他们的苦。 不,她现在比白素他们更苦。他们现在担忧的是中考,至于高考,等上了高中再说吧。可偏偏只有苏华阳知道,他们未来的高考数学卷,会刷新本省高考数学平均分的最低新纪录。 有什么能比你知道一个“大秘密”,却谁都不能说更苦呢? 想到这里,苏华阳的脸色都要扭曲了。 “哎哎哎,想什么呢,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有点心不在焉的,现在就算了,上课的时候要是再这样,你就等老严的暗器吧。”白素拉了拉明显走神的苏华阳说道。 他们的任课老师都是三年一轮换的那种,从初一开始跟班,一直到初三结束,这样老师和学生之间的熟悉程度默契程度都会更好,任课老师也更清楚班上学生的具体情况,方便有针对性地辅导。 而老严,也就是他们的数学老师,有一手极佳的“暗器功夫”,他手中的粉笔头,那绝对是百发百中,绝不落空,说砸你的脑门,就绝对砸不到你的鼻子。而且老严还特别节省,砸完人之后,粉笔还要收回来继续使用的。 苏华阳从前没少在数学课上走神,自然也吃了不少的“暗器”,这会儿一听白素提起这个,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嘶……老严下手可狠了,瞧着轻飘飘一个粉笔头,真砸到脑门上,像苏华阳这样娇皮嫩肉的,分分钟就能起红印子,还是半天的都消不掉的那种。 两人边说边走,还没等她们走到篮球场上,就有眼尖的看到了他们,吵吵嚷嚷了起来。 要说女生给男生送饮料,那的确是比较容易惹人遐想的,包括他们学校的部分老师,没事儿也挺喜欢站在办公楼的走廊上眺望一下篮球场足球场,顺带侦查一下“敌情”,看看有没有哪几个学生走得比较近。 但是她们不是偶尔送一送啊,她们是从小就这样,当一件事你从小做到大的时候,旁边人早就习以为常,不觉为异了。是以和三人一起打球的男生们看到苏华阳和白素来送饮料之后,也就是起哄了几声,说了几句羡慕的话,其他的倒是没有再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不是。 三个满头大汗,才从球场上下来的男孩子,站在面前,热气裹杂着汗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苏华阳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啊,果然这才是青春啊! 像他们工作室里那些废柴,别说去打球了,连跑个步都能要了他们半条命,这种阳光积极向上的调调,压根就不可能在他们身上找到。 将袋子递给齐洺,三人很是自觉地一人拿了一瓶,拧开瓶盖儿,一气儿就喝了小半瓶下去,这才像是缓过气来。 景行边喝饮料,边神色自如地又向苏华阳伸出一只手,鬼使神差之间,苏华阳下意识就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她早上随意塞进口袋的湿巾,抽了一张递了给他,转头再看旁边,齐洺和霍家瑜也从白素那里拿了面纸,正在擦汗呢。 霍家瑜边擦还边不忘嘀咕,“我说素素,你也跟阳阳学学嘛,换个湿巾咯,这样也凉快点啊!” 白素微微勾起唇角,淡淡了来了一声,“嗯?” 霍家瑜立刻就变了脸色,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湿巾一点都不好,湿哒哒的,擦什么汗,还是面纸最好了,吸水,哈哈哈哈,吸水。” 苏华阳忍不住给了霍家瑜一个白眼,怂的! “你们是回去还是再打一会儿球?” “回吧,也不早了。” 这倒也是,他们为了打球来得早,可是苏华阳和白素来得迟啊,现在都快十一点了,等走回家,再磨蹭磨蹭,也差不多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 五人按照两前三后的方阵一路往南栅走,边走边说开学的事情。 “班主任说下午两点半来领书,明天就正式上课了,这学期早读的时间又调整了,七点半就开始了。”白素不忘叮嘱几人。 果不其然,三人刚才去报名的时候压根就没听班主任说这些,交了钱之后拔腿就跑向篮球场了。 齐洺听了白素的提醒忍不住哀嚎了一声,“不是吧,又提前,说是七点半开始早读,但是七点一刻要是不到,老高肯定要给我们脸色看啊!” 就跟他们之前八点开始上早读课,但是班主任高老师要求他们一定要七点四十五到校一样,反正只有提前的份儿,没有迟到的理由。 此刻的苏华阳和齐洺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大写的俩字,“绝望”。 七点十五要到校,那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六点半之前必须要起床。即便苏华阳可以把洗漱吃早餐的时间压缩成十五分钟,顶天也只能多睡十五分钟。总而言之,七点之前必须要出门,如果晚了,除非她在路上夺命狂奔,否则她七点十五的时候绝对到不了学校。 六点半起床,六点半起,六点半…… 一时之间,苏华阳的脑海之中只剩下这三个血红的大字—— 六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