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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陈然从床上坐起来紧紧地抱着母亲,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妈妈!我好想你啊!”    母亲被陈然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鼻子一酸,丈夫已经离开她们的生活一年多了,但阴霾从未从这个家散去,小女儿睡了个午觉醒来就这样抱着她哭着说想她,感性的她也跟着落了眼泪。    她哽咽着:“傻孩子,妈妈也想你。”    “陈然,你这头猪,整天就知道睡觉,快起来接舅舅了。”    这一年陈然还在读初二,现在正是暑假,姐姐陈唯已经结束了一年的大学生活,这个暑假她在C市找了份暑假工,此时正从岗位回来,准备一起去接舅舅。    陈然从床上下来,赤脚跑向陈唯,一把抱住她。  “姐姐!我好想你啊!”    陈唯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撞懵了,她试图拉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妹妹:“陈然,你是不是睡傻了?哎呀,你的脏鼻涕,我的新裙子!”  可是她被陈然勒地紧紧的。    陈然的感受是真实的,是她的母亲,她的姐姐,她在这世上的至亲。    这时母亲接到一通电话,是舅舅打来的,他在海关被扣下了。    父亲去世后公司就换了天了,母女三人挺了一年多,母亲有哈佛大学古典文学本科和教育学硕士的学历,之前她都是做全职主妇,父亲出事后她被介绍去了大学从事相关教学。    外公外婆见他们的女儿过得不如从前好,于是他们让舅舅来帮她们办理移民事宜,虽然被母亲拒绝了,但舅舅还是来了,起码要看看她们,起码她们三个人没问题才放心。    舅舅本来是上午11点到达的,允许打求助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母亲正在收拾东西,要带两姐妹出门。    糟糕,如果出门就一定会出车祸!  她必须要想办法,而且能在这里待多久她根本不知道,她要尽快想到不让母亲出门的办法!    陈唯看着陈然一脸愁容,她咳嗽了一下:“愣着做什么?快穿衣服呀。”    陈然视线落在玻璃茶几上,她觉得她想到办法了。    “哐当”一声巨响,陈唯看见陈然的头磕在了茶几上,一抹嫣红色慢慢从她的头上慢慢沁出来。  陈唯的脸色发白,尖叫一声:“陈然!”    陈然起先觉得疼,后来被晕眩所代替,耳边听见姐姐慌张的喊着:“妈,然然摔着头了!流了好多血!”    耳边是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她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只听见母亲几乎崩溃的说:“天呐,我的宝贝!”    拜托,千万不要去!    陈然缓缓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没回去。  她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转动头的时候头上的伤钻心的疼。    她看了四周,只有姐姐守在她床边。  母亲呢?她怎么不在?    陈然挣扎着坐起来,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她躺了回去。    陈唯发现妹妹的不安分,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安分点?”    “妈妈呢?妈妈在哪儿?”眼泪啪嗒嗒的落下,她真的害怕这次回来,没能改变母亲的结局。    陈唯吐了口气,真是个离了娘就哭唧唧的熊孩子:“舅舅遇到点麻烦,她一个人去接舅舅了。”    “一个人……”陈然浑身都在颤抖,她问陈唯,“现在,几点了?这是哪家医院?”    陈唯看了下手表,把一瓶矿泉水塞到她手里:“这是省医院啊,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你又睡了四个小时,幸好来得及时,不然麻烦就大了。来喝点水,医生说你醒后肯定会口渴。”    陈然哪有心情喝水,一把扯了手上的针管,挣扎着跳下床,不顾陈唯阻拦一路冲到医院的急诊大楼。  陈唯没能拦住她,又气又急。    此时,急诊大厅外面前后出现两辆呼啸的救护车。  医护人员身上都沾着血,他们把一辆行动急救床从救护车上拉下来,床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床推进来。    陈然和陈唯的目光被行动床上那个辨不清血淋淋辨的人吸引了注意力,那人的一只手滑下来,鲜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同时在敲打她们的心脏。    她们都看到手腕上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饰物,那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信物。  即便是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无情的告诉她们,那个人就是她们的母亲。    陈唯丢下陈然追上行动的急救床,崩溃的哭喊着:“妈!你怎么了?你醒醒!我是你的女儿!妈,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的唯唯啊!”    晕眩感比刚才还要强烈,陈然的身形摇摇欲坠。  为什么,她还是没能救下母亲?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次看到悲剧在她眼前重演一遍?    这时,另一辆行动急救床被推进来。  陈然看到一个十一二岁浑身是血的男孩跌跌撞撞的追进来,因为行动床移动的太快了,他追了几步就摔在地上。    他来不及感受疼痛,他想要爬起来,却再次摔在地上。  他身边没有人陪着他,他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双手的鲜血,不停地擦拭着,可是怎么都擦不干净,终于无助又绝望的抽泣起来。    陈然一步步的朝着男孩走去,她跪坐在男孩面前,她早已泪流满面,她用袖子擦着男孩脸上的血迹和眼泪:“你好,我叫陈然,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周遭的一切正在飞速的变化。  日新月异,无数的医生和病人从她身边穿过,时间的不可逆和无情在她眼中彰显得淋漓尽致。    耳边是舒缓的英文歌,陈然盯着眼前的咖啡,她难受的想吐,拉开咖啡杯,趴在桌上缓解痛苦。    “你、你又怎么了?”  是郭以亭的声音,她回来了。    陈然朝他摇手,她掏出手机,时间竟然只过去了五分钟,而那边至少过去了五个小时。    把手机锁屏,只是手机自带的背景壁纸,不是和姐姐的合影。    翻遍了手机相册,从两年前的照片中只找到了少数的合照,但没有一张是与姐姐的。    陈然闭上眼睛,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姐姐还活着就够了。    陈然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对郭以亭微微一笑:“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们走吧。”  郭以亭怔住,因为他看到陈然虽然微笑着,但已是泪流满面。    脑海突然浮现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女孩的头上打着绷带,她用她病号服的袖子擦男孩脸上的眼泪和血迹。    郭以亭看着桌上遗落下来的手机,虽觉得没有那么巧,但还是捡起桌上的手机朝陈然方向追去,等意识到的时候发现他离她非常近,导致陈然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他惊的立马向后退了几步。    “有事?”陈然问,  “你的手机。”他拿出陈然落下的手机。    陈然摸了下包确认,手机还真的没了,幸好他捡起来给她了。    “谢谢哈。”陈然伸手去接手机,半路又停了下来,她知道郭以亭的强迫症还挺严重的,如果他发作了,她暂时没时间送他回家,“要不,你把手机放在地上,我自己捡起来?我怕你不方便。”    郭以亭感觉胸腔有股暖暖的热流延伸到四肢,整个人感觉格外的舒服,对她的戒心似乎不像之前那么严重了。    他把手机放在地上,起身向后退了几步,陈然确定在他的安全范围内才蹲下去捡起来。    陈然依旧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偏偏是他让她有了这种让时间可逆的能力?她和郭以亭的相遇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    她对利用郭以亭感到愧疚,他一定是要有知情权的,但现在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起这件事。现在她必须要要去个地方,只能匆匆向他告别。    看着陈然搭了辆出租车,裴星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眯着眼睛笑的贼兮兮的:“啧啧啧,别看了,人都走了好久了。”    郭以亭掀起眼皮:“八卦和你气质一点都不搭。”    裴星南说:“我知道我的气质好,但八卦是我的快乐源泉,尤其是看到你春心萌动,比我自己谈恋爱还要开心。”    郭以亭:“……”  这秘书,他能不能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