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跟你爹和小娘住一块儿吗？”

曾氏又忍不住问道。

宋絮摇摇头：“没住一块儿，朱美玉之前就让我住一个比柴房还脏的屋子，我不喜欢，所以出来弄了个宅子自己住，眼不见心不烦。”

“弄了个宅子，你是哪里来的银两？”

曾氏忍不住了，“絮儿，你可别做一些……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咱们就算穷，也得有骨气啊。”

宋絮难得笑出声，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外婆，你想多了，我能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如今我在一家书肆做事，那个东家不差钱儿，宅子是他借给我住的，从我每月的工钱里扣。你要是在镇子上住多一段时日，我还能带你去书肆见见那一位东家。”

听到这个，曾氏大大的松了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曾氏还是道，“絮儿，你也别怪外婆唠叨什么的，但是外婆还是要说一句，咱们日后能不跟你爹他们起冲突那就不起冲突，不然……”

“不然他能怎么样？小时候就伙同朱美玉要卖我做童养媳。”

宋絮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很冷，“好不容易我回来了，才几日又要将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换银两，今晚他们要是折腾我就算了，可凭什么让你受气？

这些年我虽然不在，但是我也知道，他们两可是从你这么搜刮了不少棺材本儿！前年还让你去孙府帮忙，什么都塞给你干，饭都不让你吃一口热的，害的你病怏怏的回村，差点掉进冰窟窿里淹死，他们可有一点点的愧疚？”

曾氏一怔：“絮儿，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絮淡淡的说：“想关心你的，回了到处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秘密。”

曾氏鼻头微微的酸了酸，眼眶都红了。

宋絮心里一疼，抿了抿唇：“外婆，有些人你对他再好，他也不懂的感激的，宋秋生就没当过我是他女儿，我又何必为了那些世俗的眼光去伺候他？”

“外婆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宋秋生确实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是絮儿，人生在世，你若是不孝会被外人一口一个唾沫给淹死的。”

曾氏握紧她的手，“他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可对我他也没责任去照料，而且我也希望，等我百年之后，你还能有个家，有个亲人啊。”

宋絮眼底闪过几分轻蔑，要不是她回来了，宋秋生怕是早就觉得她死在外头了，还有什么家，什么亲人。

算了，没必要和曾氏争论这个。

宋絮勾了勾唇，将话题转移开来，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曾氏的手里：“这次你跟着村里的人过来，是为了表舅舅家的两个孩子吧，他们也想把孩子送到镇子上的学堂读书，也要考状元？”

曾氏笑了：“哪里用得着你的银两，那两孩子性子不错，悟性也可以，村里的老秀才教过他们一些学问，学的还可以，你表舅舅一家就想着将他们送到镇子上的学堂，看看能不能读出个名堂。

状元不敢想，至少能整个秀才什么的，家里的日子也能过的好些。这事儿我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他答应了会去跟孙家老爷提一下帮帮忙的。银两你收着，在这里你一个人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