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针灸,多用钢针银针甚至金针,袁吉春独劈蹊径,所用的翡翠针独一无二,疗效显着。正是凭借着这一套祖传下来的神奇翡翠玉针,他才受宫廷赏识,得以挤身大内,成为众多大夫梦寐以求的太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袁吉春插完最后一根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周都统,周大公子的命已是无碍,请尽可放心。”
周中檀替儿子把了脉,平缓有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实,说道:“袁御医,雨夜惶急相求,得你援手救治,把我儿子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真是太感谢你啦,若不是还有其他要事,我真该好好请你喝上几杯。”
袁吉春摆了摆手道:“周都统,你这样说话,就没当我是朋友。”
“好好!你这位兄弟我认了,贤弟医术高明之极,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兄弟之处,周某定当倾力相助!”
“周都统言重了,你我二人既然结成兄弟,那就须患难与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小弟还要去宫里给卢贵妃把脉,不能久耽,晚上我再来给苍儿换药。”
“卢贵妃?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卢贵妃?”周中檀好奇地问。
“周都统有所不知,这位新晋的卢贵妃乃是卢太师的小女儿云芳。”
原来当今皇上仁宗赵祯册封曹后为正宫皇后,张氏为东宫贵妃,刘氏为西宫贵妃,虽身在花丛中,那仁宗皇帝在宫却常自忧思,原来宠幸过的妃嫔,未得有称其心者。
一日仁宗召来心腹太监罗千慧商议,吩咐他下江南采访国色,以快他意。
那罗千慧领旨出朝,即行打点,择日起身,打算先到苏扬一带探访。
那左丞相卢鼎,从小道消息中得知皇上密派罗太监到苏州扬州一带挑选美女入宫侍奉,心道:“三宫六院中美女无数,竟然没有圣上喜欢的。如今既然圣上选妃,我何不试着将小女进呈,若然被圣上看中,那我家的权势岂不更上一层楼,那周苍的杀子之仇,就好说了!”
当下卢鼎找来小女云芳商议,看她意下如何。
“云芳,爹爹今日闻听圣上派了太监罗千慧到江南寻访美女。爹想我女儿出落得犹如仙子,国色天姿,倘若描了图呈上,圣上见了必定喜欢。你如为贵妃,为父就是国丈,那我卢家岂非更上一层楼?只是朝中大臣必定在我身后耻笑,爹爹我只好说说而已。唉,不过错失这次机会,真乃可惜呀,奋玉的冤仇,不知何时能报,眼下圣上选素女,倒真是个机遇,故而我闻言即想起女儿,你的相貌,不逊色于玉环、西施,而五音六律,琴棋书画,没有不精的。若然进献,必有很大机会被圣上选中?只是爹爹身为丞相,传扬出去,僚友只是认为我卖女求荣,定遭耻笑?”
卢云芳明白父亲意思,道:“机会难得,爹爹何须多虑?只要能报得哥哥的冤仇,孩儿无不听从!请爹爹定夺。”
卢鼎摸了一把长须道:“很好,难得我女儿识大体,重亲情!只是爹爹怕被人耻笑,留下骂名。”
卢云芳道:“爹爹多虑了,只要爹爹借饯行之机把罗千慧请来家中,宴席上谈及此行,随口把我介绍与他,他定会问及,你就将女儿的图拿来让他看,若是可以进他眼,他就会索图进献。如然被皇上看中,自有宦官来下聘,那个人吃了豹子胆敢评圣上?”
卢鼎道:“极是,耻笑于我便是耻笑圣上,乃大逆不道。女儿妙计,甚是可行。”当下卢鼎备好请贴,邀了罗千慧到府详谈。
那太监罗千慧领了圣旨,前往江南一带挑选国色,明日动身,听说苏杭一带人物风流,盛产美女,此行定不会空手而归。
忽然一名小太监进来禀报:“罗公公,卢丞相差来家人,说请罗公公去饯行,请帖在此。”
那罗千慧接过帖打开,心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老卢骄傲自负,眼睛长在额头上,见了我视而不见,今日却为何与我饯行?定然抱有目的。嘿嘿,他知道我是圣上心腹,由此来奉承于我。老卢,你也太会见风使舵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