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自己真的是爱受虐体质,人家不搭理自己三年了,还舔狗兮兮地买了礼物。
应方阎把裙子扔到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他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惯例打几把游戏。
F:排吗?
甜妹:不了,加班。
甜妹:你都不上班的吗,天天二十四小时感觉都能打。
F:嗯,我老板。
甜妹:资本家爪巴,爷去工作了。
应方阎盯着聊天记录,心感现在的女孩子说话这样彪悍生猛。
——忍不住又想到裴暖。
裴暖声音很软,刚认识的时候,说话细声细气的,应方阎总要低头凑过去听,有时候凑得近了,裴暖害羞,更说不出话了。
他就会咧着嘴笑,调侃问:“怎么,被学长帅得失语了?”
裴暖睁大眼睛瞪他。
妈的怎么又想到她了。
应方阎郁闷地把手机一扔,关灯睡觉,心说南城不愧是裴暖的故乡,才来一天,脑袋里就全是她。
一夜好梦。
应方阎睡到早上十点才醒,去快递站把东西给亲戚们寄过去了,转头敲姜竟的门蹭饭。
结果姜竟这个人修仙,闷在房间里打代码,不吃午饭,他只好逼着他一块点外卖。
等拿到餐,应方阎掀开外卖盖,对着姜竟点的菜,磨了下后槽牙。
他说:“你他妈成心的吧?”
红烧肉,小炒黄牛肉,酸辣藕带。
全都是裴暖爱吃的菜。
姜竟端着杯子,抿了口热茶。
他说:“想问裴暖近况就问,别拐弯抹角的。”
应方阎跳了起来:“你从哪学的血口喷人,谁在乎她?”
姜竟凉凉地斜了他一眼:“这样,那我走了。”
“啧,”应方阎拦住他,“既然你想讲,那我勉为其难地听一下。”
姜竟没搭理他,夹了一筷子藕带:“嗯,很嫩。”
应方阎捏着筷子的手硬了:“……你逗我玩呢。”
姜竟边吃菜边说:“想人家是什么丢人的事吗,说都不好意思说?毕业的时候谁拉着我嚎啕大……”
应方阎给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对不起,我确实想她,你别说了。”
太丢人了,那天堪称他没有污渍的人生里唯一的黑历史。
姜竟慢条斯理地咽下红烧肉:“她也在南城,周六聚餐会来,还想知道什么,就当面问她。”
应方阎不可置信:“什么,她给你打工了?”
姜竟耸肩:“没呢,被拒了。所以请未来的投资方牺牲下美色,帮我把人劝过来。”
“你开什么玩笑,”应方阎说,“她三年没理我了,早把我忘到西伯利亚了。”
姜竟说:“你不也三年没理她吗?”
应方阎奇怪:“她不理我,我当然不理她。”
姜竟说:“……你真是没救了。”
他拿起应方阎的手机:“现在给她发个消息——为了你的游戏公司。”
应方阎把手机抢回来:“你怎么不发?”
“这不是人家觉得我不如你帅吗。”姜竟懒懒地说。
应方阎爽了,别过头没说话。
姜竟知道他别扭,往饭上码好菜,就端回房间,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酝酿。
应方阎端着手机,点开了她的聊天框。
裴暖换头像了。
是她的一张自拍,用了很可爱的贴纸滤镜,只露出半张脸。
包子脸,大眼睛,笑起来有明显的卧蚕。
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应方阎想把她的头像点开大图看看,点了两下,没动。
他以为卡了,退回聊天框。
时间停在三年前的聊天记录,在今天赫然刷新。
——“我拍了拍‘小暖’说你真可爱。”
我操!!
微信这是什么新出的傻逼功能!
应方阎觉得自己收拾收拾,可以买票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不过裴暖似乎有事,等到他不安地吃完两盒盒饭都没回复。
应方阎低着头,把垃圾收到一起。心里多了点深深浅浅的,别的感觉。
他忽然有点冲动,想给裴暖打通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想问裴暖,三年里真的一点都没想过他吗?
走得那样干脆利落,就连多余一秒的时间也不留给他。
应方阎又想到毕业后一天,他敲开裴暖的宿舍门,视线里只有飘动的白色窗帘,和空荡的床铺。
茫然,无措。
和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