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崎橙子从后视镜里看注视着他,她的语气生硬,酒红色的眸子锐利无比:“很多人都在找你,幸好今天是这群普通人……这次就当是托管。记住,家入,下次即使要跟人走也必须先联系我。”
为了开车,她戴上了薄片眼镜,等她绑好头发重新抬头抬头看向后视镜时,酒红色的眼眸软了下来,脸上也出现了柔和的笑容。
“不要让我担心。”
***
冲完澡之后,伏黑甚尔先是在浴室给孔时雨打了个电话,很有良心的告知: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活儿,如果不是报酬丰厚到让魔鬼都从地狱爬出来的话就不要联系他。
孔时雨有些诧异:“你被包养了?”
伏黑甚尔抽出架子上的浴袍,唔了一声:“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那之前说好的那几单……”
“没空。”甚尔侧着头,用脸和肩夹住手机,他瞥了眼地上堆成一团的衣物,光着身体套上浴袍,“又没收定金,干我屁事。”
“你是白痴吗?!那是因为我在垫付……”
电话被伏黑甚尔挂断了。
等他系好浴袍的带子推开门的时候,有些诧异地发现家入硝子光着脚,垂着头站在门外。
伏黑甚尔本以为他是要用浴室,侧身让开之后也就没管。等到他赤着脚走到床边的时候才发现不太对劲。
家入硝子跟在他身后。
“还有事?”伏黑甚尔坐在床边,抬头看他。
在看清他的表情之后,甚尔一怔,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毫无反应。
甚尔失笑骂了一句:“你要找的是保镖还是保姆。”
不知道是不是对声音有反应,家入硝子歪了歪头,双眼微微撑开了一点,但瞳孔无神,视线没有焦距。
他嘴角抿直,眼下的乌青在背光的情况下更明显了,脸上是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有些呆的表情。
有点像一只没睡醒的小熊猫。
在甚尔琢磨着这要怎么收场的时候,硝子又有了新的动作。
他越过甚尔,直接爬上床,双手合拢放在胸前,躺下了。
“……”
你这梦游还挺潦草。
房间的顶灯打在家入硝子的眼皮上,他像是在做梦,眼珠有些不安地打转。
甚尔还没见过睡姿这么……端庄的人。
他看了眼时间,平时这个时候他可能还在外面赚钱,或者在某家店玩柏青哥。
但现状是他的衣服烂糟糟地堆在浴室,浑身上下除了浴袍外连条内裤都没穿,怎么看都是没办法出去找乐子的状态。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到另一张床上躺下了。
他刚把被子拽起来,突然感到手肘边的床垫似乎陷下去一块,还没等他扯下被子看是什么情况,一个身影直接钻了进来。
“……”
伏黑甚尔必须要承认,自己很少在这么短时间内失语两次。
家入硝子也是个奇人,平时冷静的发疯也就算了,梦游居然他妈的也能阶段性的分成两批。
甚尔侧躺着,被子半掀,而刚才被评价为“睡姿端庄”的人正在把自己缩成一团往里拱,也不知道是在往被子里拱还是在往他胸前拱。
或许是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姿势,家入硝子终于消停了一点。因为身体蜷缩着,硝子的额头拱开浴袍前襟后抵在甚尔胸前,脚贴在他的大腿上,额头和脚都很凉。
伏黑甚尔用一分钟思考能不能强行把梦游的人叫醒,又觉得万一出了点什么毛病,自己这笔买卖还有点难以继续。
他原本还在琢磨,结果家入硝子像是在表达不满似的,又动起来。
“别拱了。”他叹了口气,干脆地把人圈起来。
大幅度动作把双方的浴袍都扯得松松垮垮,肌肤的接触面积更大了些。在伏黑甚尔胳膊的禁锢下,硝子像个八抓鱼一样贴近热源,在暖烘烘的怀抱里终于彻底安分了。
他的鼻息打在自己胸前,被捂暖的小腿和脚掌肌肉松软下来,无意识地蹭了几下。
伏黑甚尔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等到阳光隔着窗帘将室内染亮,门外响起敲门声,甚尔猜应该是送衣服的人来了,他掀开被子起身,打着哈欠去开门。
刚拉开一个门缝,外面的声音就钻了进来。
“说什么搬出去,搬家还能搬到酒店吗,你要两套……”
这个声音戛然而止。
伏黑甚尔靠着门框,他的浴袍勉强算是挂在身上,健硕的肌肉大部分都露在外面,又因为一夜都没怎么睡,脸垮着,整显得格外低气压。
甚尔耷拉着眼皮,瞧见门外这个白发青年看了看他,又斜过身体看了看房间里面,重复两三次后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