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她为沈远山脱衣服的时候娇怯地问:“远山,我唱两句戏给你听好吗?”
沈远山难得看到月香这副模样,怪惹人疼的,便说:“你唱唱。”
“良辰美景奈何天——”她学着杜丽娘的语调唱起来,一边悄悄地瞟一眼沈远山。
沈远山露出惊喜的神色来,说:“月香,你学过戏?”
月香摇摇头,说:“没学过,今天是第一回听戏。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就记住了。”
她看着他惊喜的样子羞红了脸,说:“我再唱两句给你听?”
“好。”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沈远山忽然捂住了月香的嘴,神色有些紧张。
“怎么了?我唱得不好?”月香也紧张起来。
“不是。月香,你唱得好极了,只是——”他皱起了眉,“你要答应我,以后只唱给我一个人听,不能让别人听见,好吗?”
月香明白了。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下贱,一是妓女,二是戏子。她已经摊上了一个做妓女的娘,她不能再沾上戏。
月香的笑容消失在脸上,她低下头,转身去整理床铺,低声说:“知道了,我以后都不唱了。”
她感受到一种压抑,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沈远山从背后抱住她,温柔地说:“没关系,你喜欢唱的话,唱给我听就好了。我喜欢听你唱,很好听。”
她感受到一点释放,虽然还是压抑。
他轻柔地亲吻她,试图安抚她的失落。
在这种事面前,他们都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彼此温暖,互相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