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始了，一个个的都急着往前面跳，还有的自己跳不快顺手抓住旁边的小朋友想让他带自己。可是一旦手松开麻袋，袋子就会不停的往下掉，有一个小朋友的麻袋已经掉到脚踝了。

“噗”，江慧雅没忍住，她这才看见，有一个小朋友的裤子都被拔下来了，他好认真的双手紧紧拽住麻袋，努力的往前跳。

有其他的小朋友看见了，也停下来大笑，可小男孩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跳着。后来还是老师上来把他带下去，这比赛是不能继续了。

下一个环节，是妹妹参与的大合唱。

幼儿园的钢琴老师领着一个小女孩上台，其他的小孩子从幕布后面出现，妹妹稳稳的站在第一排。

钢琴起，是《同一首歌》，这前奏一起，江慧雅就听出来了，这首歌真的是每个年纪活动的代表啊。她还注意到，妹妹的眼神总是不停的瞥向正在和钢琴老师四手联弹的那个小女孩。

合唱结束后，江慧雅一直没有等到妹妹的身影，不对呀，换衣服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呀。她看着台上正在做游戏的小朋友，连忙起身寻找。

——

微风轻起，那淡蓝色专属于半下午东边天空的柔和光线洒进琴房，轻轻罩在江慧月与钢琴之间。她又换回那件绿色的纱裙，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却充满深情，那是对于钢琴的深情。

像是有所察觉，江慧月停下弹奏，回头，果然，姐姐就站在门口一脸复杂。

“姐姐，我们回老家之后还能继续弹钢琴吗？”她开口问道。

江慧雅哑然，不能，即使她知道，妹妹喜欢钢琴，和绘画跳舞一样喜欢。

江慧月看着没有说话的姐姐，继续说：“姐姐，你知道吗，舞蹈老师一开始选中我的，那一段独舞还是老师和我一起编的呢，只是......”她顿了一下，眼神更加暗淡，“红色的舞蹈裙要贵三十块。”

江慧雅的心瞬间揪在一起，这个时候，原来妹妹这时候就开始在意金钱上带来的差异了吗？她看着妹妹转过头继续弹奏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无能，重来一次也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上辈子，妹妹的愿望也像这样明确的摆在眼前，可她呢，她根本没有察觉到。

钢琴很好听，每一声都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婉转柔长，含蓄沉郁。可这些妹妹从来没有跟父母提起过。江慧雅静静的站在门口听完这一曲，她想，最多两年，一定要给妹妹买上钢琴。

文化汇演结束时，这一届大班的孩子全部上台了。园长从箱子里拿出一顶顶小学士帽，亲手给每个孩子戴上，又安排了摄影师给每个孩子都照上“毕业照”，这是他能做到的最有仪式的毕业了。

回家的路上，妹妹双手捧着相册，小心翼翼的，生怕掉到地上。

“妹妹，姐姐一定给你买个钢琴。”江慧雅突然开口，她不希望这成为妹妹的心结。

“嗯。”江慧月闷声回应，没有说信或不信，或许，她也知道钢琴，对于她们家庭来说，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