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他想指责他,想让他远离。
时景苏却满脸无辜,被他这一身训斥的低吼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眼尾竟一点点开始湿润。
雾气沿着那双善睐明眸,逐渐晕染开整个眼眶,为他姣好的面孔平添一股旖旎春色。
时景苏眼尾红红的,显得特别可怜、无措,声音都尽量放低,小心翼翼看着他,似在努力讨好,生怕他随时像昨天晚上那样,拎着他的胳膊又将他无情丢出门去。
“不是…不是、不是你说要……早上要来个……爱的么么哒吗?”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若蚊呐。
因为太有道理,加上他的模样是真的让人感到怜爱,自认如石头心肠的楚砚冬,见他这样,都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楚砚冬也跟着情不自禁放软了语气,只不过他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的强硬:“我说的话,你也信?”
“你是蠢材吗?”
时景苏微低了头,手指不安地绞着。
这是他新学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女孩子的小技巧。
绞了大概半分钟,他突然抬起脸,眼神很坚定:“就算你嘴里有屎味,我也依然爱你,永远不嫌弃你。”
楚砚冬:……
一时间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说爱的宣言,还是在骂他。
站在一旁静默观察他们许久,又不敢轻易上前将牛排放下,只能尴尬站在角落,形似一个透明人的佣人也觉得震惊。
他们家的太太觉悟是真的高,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豪言壮语,就算楚砚冬吃屎了,“她”也依然爱他,不离不弃。
高,真的高。
“老公。”
时景苏伸手揽住他的臂弯,想要依偎在他的怀里,“我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让我这么心动的男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他说得信誓旦旦,让人不得不信他根本没有撒谎,“我以后一定会倾我所能的对你好。”
楚砚冬浓眉微皱。
难以招架他这么猛烈的攻势,且也不愿再看到时景苏那张可怜兮兮的面孔。
他赶紧起身离座,想着要尽快远离才对。
唇里的甜味经久不散,楚砚冬难以忍受这股莫名其妙的,以前几乎没有体验过的奇妙感觉,想着一定要赶紧回到房间里,去洗手池边好好洗漱一番。
对,好好洗漱。
要把他唇上的味道全部去除。
那上面有时景苏留下的印记,他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前去处理。
楚砚冬抬脚一边走动,一边努力用臂膀不断擦拭嘴上的印记。
他想着一定要尽快擦掉,要把属于时景苏的那部分全部擦掉。
这个可恶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搞突然袭击。
他讨厌“她”的接近,厌恶“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
楚砚冬皱着眉,边走边擦,用力的程度很快将他的薄唇擦红,眼见有快要擦破的痕迹。
他有点吃痛,突然停下脚步,也不转身,就这么笔直地站着,用背影对着时景苏。
楚砚冬神色凝重深沉。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按照规矩,他们还是得把样子做好。
晨起,他的父亲楚东来便交代,明天他们应该去女方娘家回一下门。
楚砚冬语速飞快地说着:“明天我会空出一天,陪你回门。”
回门?
时景苏有点懵。
哦哦,对,嫁人以后还要回门来着,他差点忘了这个流程。
时景苏“温柔如水”地轻轻一嗯,看上去更加贤德淑良:“一切都听老公的安排。”
楚砚冬这才脚步匆匆离开。
太好了。
望着他远走的背影,时景苏真想高呼一声,解放万岁,单身万岁!
这时候,在角落守候已久的佣人,才敢端上牛排上前。
“太太,牛排有点冷了,需要我重新煎一份给您吗?”
豪门大家的服务都很到位,感觉像在超高星级的大酒店用餐,时景苏赶紧摆摆手说不用。
他现在心情贼好,吃嘛嘛香,牛排冷了算什么,现在给他一条牛皮带,他都能胃口好到嚼下去。
时景苏一边吃,一边感动。
呜呜,豪门大家的牛排都比外面实体店的好吃,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经过一天一夜没有楚砚冬来打扰的修整,第二天时景苏精力充沛的早早出现在大厅中。
楚砚冬和楚父楚母正在聊天。
见他前来,楚东来和江以惠都很高兴。
这几天他们一直以为小俩口睡在一间房,只是由于舍不得打扰时景苏,想他好好多休息休息,楚砚冬才起的每回都比时景苏要早一些。
看上去,他们的夫妻生活似乎不需要老人家来操心。
了解详情的管家并不想把真相告诉楚东来他们。
也是因为不敢。
其实楚砚冬很奇怪,管家不说是因为怕他,时景苏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和他的父母好好告一状?
如果楚东来他们知道,一定会想办法监督他晚上和时景苏睡觉。
甚至蹲守在门口亲眼见他进房门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这不是时景苏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想要发生的事吗?
然而他却亲自丢失了这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
楚砚冬总觉得时景苏的行为哪里怪怪的,可又具体说不上哪里奇怪。
大概是因为,他无比自信他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已经真的让时景苏沉沦。
连吃大蒜都愿意和他接吻,楚砚冬毫不怀疑时景苏对他爱的深沉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