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我用泥鳅换的。”

小飞无奈，只能苦着脸一五一十的交代。

“你个小败家子，换什么糖，吃了又不会上天，换钱买粮食吃多好。”

“把糖给我，先放起来，过年的时候吃。”

不由分说，谢翠萍把小飞的糖都给收缴了，在大人们眼中，不过年过节的，吃什么糖，有的饭吃就不错了。

“奶，俺要吃”小屁孩伸出小手。

“乖孙子，吃多了糖会掉牙齿的，明天再吃，好不好。”奶奶哄道，连哄带骗的，终于不闹了。

“你们几个，都进来，洗一下手，等下就吃饭了。”

“哦。”小飞沮丧地应了一声，慢腾腾地进屋去了。

其他陆陆续续回到家的小孩子也被父母发现了，然后糖和钱都被收走了，聪明些的孩子藏起来了一些糖，大部分都没逃过这一劫。

“爸，俺妈还没回来吗？”

小荣回到家，问正在烧火的父亲。

“还没呢，你妈在队上干活，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小荣爸说道。

半小时后，一个中年妇女浑身汗渍的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十三四岁大的男孩。

两人正是刚从田地里劳作回来的小荣的母亲和大哥。

“妈，大哥，你们回来了。”小荣赶紧上前，殷切的说道。

接着又从兜里拿出一些钱，想交给他母亲，因为这些年都是他妈在管家里的钱财。

看到钱，她并没有接，吴小秀也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说，你哪里来的钱？妈从小就教你，咱家虽然穷，但是人穷也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做人就要堂堂正正的，妈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小荣妈从柴房里抽了根手指粗细的竹条，用力的抽打在孩子的身上。

“妈，俺一直听你的话，没有干坏事，这些钱是俺用泥鳅换的。”小荣站的直直的，尽管被打的很疼，也没有哭出来。

“你还想骗我，从哪家偷的，赶紧给人家还回去。”说着又狠狠抽了他几下。

在吴小秀的心里，是没有人会用钱去买什么泥鳅的，供销社都不收，除非那人是个傻子。

吴有胜一个读过书的，肯定不是个傻子，那么就是自己儿子在撒谎。

“真的，妈，俺没有骗你。”小荣仰着头，强忍着泪水。

“小秀，小荣说的也有可能，要不还是去问问。”小荣爸说道。

“是啊，妈，找小胜叔问问不就知道了。”小荣大哥也搭腔说道。

前几年小荣还不懂事，有一次饿了，顺了一户人家几个鸡蛋，偷偷煮着吃了。

晚上被偷的那家人来说了一下，这不是小事，那家人就指望着卖了鸡蛋的钱供孩子上学的学费。

一个村的，也不是不讲人情，那家的人也是来通知一声，提醒下次不要再犯了，也没说要赔偿什么的。

晚上等小荣回来，他妈直接就是一顿狠揍，一边哭还一边教育儿子。

一直很疼爱他的大哥也没有劝阻，还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

事后，他母亲拉着小荣，去给那家人道歉，还很坚决的赔了好几斤粮食。

自那之后的一个月，他家就天天喝粥，一顿干的都没有吃上。小荣他妈也是起的比以前早，睡得更晚。

农村人是不懂得什么大道理，明断事理的能力还是有的，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管多么困难，做人的尊严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