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只想出海。”云溪说道。
“那此事就不便多谈了,怒不远送。”他也是个倔强之人。
“你是不是知道雪扶山上有什么?”云溪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路。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出海罢了,我惜命。”他绕开了云溪。
一众人只能折返。
云溪垂头丧气。
“有没有觉得他的那半张脸有些眼熟?”
经魏胤池这么一说,云溪也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他们回去打听了一下,那伯伯住在这儿有些年头,曾经举家搬离,十多年前回来时就他一人,脸上还多了烧伤。
只是他搬离的时间太长了,镇上的人都不记得曾经有这号人的存在,更别说还记得他姓甚名谁了。
他沉默寡言,其貌不扬,镇上与他搭话的人不多,但他是镇上公认开船开得最好的。
“他为何不载我们呢?”云溪嘟囔。
“实在不行,我来开船。”魏胤池揽下了活。
“你会开船吗?”云溪一脸惊讶加质疑。
“不会,我学呗。”
“你想要在这儿学上几年?长情兄的钱都要花光了,你就打渔多赚些银两好供我们生活。”尉迟星纪一手搭在魏胤池的肩上。
魏胤池嫌弃地拍开了他的手,他的胳膊一动,转了个圈,落在魏胤池的另一个肩头,就这么踮着脚揽着他。
“别跟我勾肩搭背。”魏胤池冷冷地说着,躲开了牛皮糖似的尉迟星纪。
“咱们也是共生死的好兄弟了,有你这么嫌弃人的?你说是吧,小溪?”尉迟星纪在魏胤池那儿讨不到便宜,就要去和云溪搭话。
“小溪?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叫我老婆?”魏胤池原不同他争,如今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非要和尉迟星纪打一架。
“别吵了,别吵了,打伤了又是一笔医药费,你们也得先问问穆长情的意思。”云溪又来当这和事佬。
倔强的伯伯一边抱怨着这群人走了竟然不关门,一边背着手去关门。
忽地瞥见了地上的一方丝帕,里头还包裹了个物件。
他将丝帕捡起,展开,里头包着一只簪子。
扶桑花簪。
在他昏暗的小屋里居然熠熠生辉,泛着血色的红光,似乎有灵性一般。
他想起了开满扶桑花的院子。
他皱起了眉,眼皮耷拉,盖住了本就不大的双眼,他有意闭眼,让眼泪在眼眶打转,也不让它纵横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
千不该,万不该,他竟然好奇海那头的雪扶山。
他咬紧牙关,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牵扯着脸上褶皱的皮狰狞万分。
这簪子的主人应该是今天来的那个小姑娘,她长得,太像忘忧了,但忘忧从来没有在这世上留下一儿半女。
倒是烟萝。
只是不知那女孩还在不在世上,他已经不问世事好多年,只想要苟且在一方小天地里,安度余生。
待他歇了一会儿,喘上一口气,再把这是非之物还过去,留在眼前真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