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你随意》16.那年少,那现实 而此时的陆沈平,居然就坐在父亲许嵩年办公桌的对面。 办公桌上,放着一只鼓鼓的文件袋。那文件袋里装的,难道是…… 许瑶光的心忽然一阵狂跳。 而窗户里面的许嵩年面色也是阴沉,克制的咆哮着。 “不要以为用这些就能收买一个人的尊严。” 陆沈平竟是要用文件袋里的东西收买父亲?他要收买什么?匿名投诉的事?还是他与陆曼宁的事?…… 而此刻的陆沈平则一脸平静,他看上去比许嵩年要年长十几岁,微笑得城府极深。 他站起身竟然伸手拍了拍许嵩年的肩膀,俯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让人听不清。然后转身,微笑着与随行一同准备离开。他脸上那老道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但却带着商人特有的阴险狡诈,让人极其厌恶。 而父亲许嵩年显然在陆沈平面前还嫩了许多,尽管冷肃的脸上不苟言笑,却掩饰不住挫败与犹豫…… 所有这些,全部被躲在走廊后面的许瑶光看在眼里。当他默默转身,内心已经无法平静。心中有无数个疑问窜出,每一个都指向他不期望的结局。 为什么陆曼宁会是陆氏的女儿?为什么陆曼宁的父亲要来单独找父亲?为什么他要以这种手段处理事情?为什么偏偏动用的是钱…… 许瑶光心中难以言述的焦灼,他突然想找陆曼宁求证。他和自己打赌,只要她说不,他便信。 然而,当他回到教室,却发现陆曼宁就站在走廊边,而站在她身旁,用长臂将陆曼宁圈在身下的是隔壁班市质监局副局的儿子——高怡然。 高怡然说。“怎么样,周末和我约会吧。我立马叫我爸把那个项目批给你爸。” 陆曼宁则一副不以为然的笑。“生意上的事你最好不要来烦我。但是,我倒是可以破格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果然是商人的孩子,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 许瑶光忽然不想再去求证些什么了,心里有种拧在一起的痛。 原来他所相信的不过都是假象。而他看到的,他听到的……是足够残酷的现实…… …… …… 可是,周日的早晨,许瑶光仍是带着那本笔记踏入市郊那所豪宅所在的小区。 离得很远,就能看见这幢布置得犹如公主城堡一般的欧式别墅。气球、彩带、鲜花、各色甜点……应有尽有……每个从外面进入城堡的宾客都手捧各色礼物,大多数人甚至还把品牌logo故意露在包装外面。他们每个人竟都是正装打扮,全是着急成人的正式模样。 而反观许瑶光,他甚至只是找了件新校服。虽然,昨晚他就亲手烫平,挂得平平整整。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书包里,只系了一根粉红色丝带的通关笔记,有点轻……不自觉朝角落里退了一步…… 恰是这个时候,两个人的攀谈声从不远处传来。 “黄大帅,你这次可是花了大血本。这可是Prada的全球限量版。啧啧啧。” “你懂什么,所谓‘包’治百病。哪个女人不喜欢包?” 黄怡然果然被陆曼宁请来了,他和身边的男同学同样一身西装革履,全身的名牌泛着用金钱堆出来的贵气。 “可我听说,陆大小姐性格刁钻,根本无所谓这些奢侈品,上次三班物流大亨的儿子送了只劳力士,她都没看在眼里。况且,她追求许瑶光已经快三年,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听到他们提起自己的名字,许瑶光的脸色更加阴郁。而黄怡然则冷哼出声。 “他许瑶光算哪根葱?要不是他爸在校任教,凭他那个家室能混进舒华?笑话。门当户对,你当是假的吗?” 听到这里,许瑶光的心底一沉。不用他们提醒,从一开始,许瑶光就明白自己与陆曼宁之间的差距,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还有他们彼此的家世…… 许瑶光已经不想再听,他想立即离开,可黄怡然却提到了父亲许嵩年的名字。 “而且,我听说陆沈平早就看不惯许瑶光父子对她陆曼宁的态度,要校方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俩。最近,许嵩年那个老八股正在被校方监察,别说今年的优秀教师,只怕连饭碗都要保不住。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许嵩年还抱着几百年前的文人气节,动不动民族大义,尊严道义,简直可笑。” 这句话一出,许瑶光几乎要从旁边跳出来去掐黄怡然的脖子。父亲多年清誉岂是他所能诋毁的?而黄怡然并没有说完。 “再说,我爸告诉我,陆氏最近吃紧,难得陆沈平有求于我爸。她陆大小姐再刁钻也得卖我爸一个面子。你看着吧,不出两个月,我就把她搞到手。” …… 后来,许瑶光是怎么离开那所豪宅的所在,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一直到穿着小礼服,一身玲珑,犹如璀璨星辰的陆曼宁突然闯进自习室,许瑶光还在拼命完善着手中的通关笔记。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她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杂,杂到他每每都能晃神。 而这时候,陆曼宁已经抢过许瑶光手上的复习笔记,将碎片扬在他脸上。 “许瑶光,你是瞎了吗?!为什么一点也看不见我对你的心?” 》》》》》》》》 回忆里的自己,让人燥郁。 许多过往都是犹豫不决的错…… 许瑶光仿佛瞬间惊醒,任凭如何瞪大眼睛,都看不见陆曼宁的脸,耳边却传来她压抑的哽咽声。他忽然倒抽凉气,寒风透过车窗的缝隙瞬间呛住了他的咽喉。气管仿佛闭塞,胃中绞痛,他按下车窗就干呕起来…… 陈伟峰适时靠边停车,许瑶光推开门,便将腹中不多的食物全数吐了出来。 “师兄,你没事吧?” 陈伟峰抓着纸巾向后递,直到纸巾碰到许瑶光的手背,他才摸索着接过,捂住仍有些喘咳的唇角。 许瑶光摇了摇头,虚脱的靠近椅背。 “她现在住哪儿?”声音低哑。 “今天,还是去了医院。” 许瑶光蹙眉,却没有多问,只脸色愈发难看。 陈伟峰禁不住担忧的劝。 “师兄,你这两天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最近申城雾霾大,该不是得了呼吸道疾病?要不,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就不要去公司了。” “不,明天我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