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你是不是急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阿青姐也看得一头雾水。
“吴游总觉得自己是留过洋的时髦青年,而我不仅是乞丐孤女,还是裹脚布一样的旧式女子,配不上他。”贺知知水眸一抬,眼中的笃定之意深不可测,“可旧式女子,从出生那天起就会点上守宫砂,而我现在的身上没有了。”
守宫砂!刚刚还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吴游,呼吸忽然一滞。
“你那晚在床下,一定听到厉少帅问我,这是什么了吧?”贺知知将左手合拢,像不动声色地收起一张网。
吴游已经跌坐在冰凉的板凳上。
不错,他是听到过这么一段对话。
厉堇元:“这是什么?”
贺知知:“我娘留给我的。”
之后两人还说了什么,但是因为是唇贴着耳朵说的私房话,他并不能听清。
贺知知勾起唇角,看到吴游的反应就知道他上钩了。这段对话断章取义,再加上她刻意的导向,吴游死也不会想到她能在他拿出旗袍布料的第一时间见势不对,立刻转移到新的舆论战场并马上虚构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
圆这个谎需要有三个基础条件——
一、吴游不知道厉堇元有眼疾。
二、吴游不知道贺知知有没有守宫砂,她的衣服向来遮得很严实。
三、吴游听到了模棱两可的对话。
这需要的是非常快的急智。
正因为这个谎太难出现,而且衔接自然,所以吴游信了。
如果厉少帅亲眼见过她身上的守宫砂,现在没了,自然说明她是厉少帅的人。他可不敢动厉少帅的女人和孩子!
“一千个大洋!说好了。”吴游咬牙切齿。
“不好,你刚刚激怒我,我有点不高兴,决定要加价。”贺知知愉快地比出两个手指头,“翻倍,两千个大洋。”
“你!”
“还有她父母的书画。”阿青姐被贺知知完全折服了,护犊子般的帮忙发声。
“成交!”吴游气急败坏地离去,在门口又忍不住回头,阴深深地咒骂:“贺知知,你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
贺知知坦坦荡荡地看着他,回:“吴游,我本来不恶毒,为了嫁给你,我先奉献了我的一切。”
她的微笑,格外的有韧性:“我只是被你逼着成长了!”
用光明浇灌她,她的成长是至明。
用黑暗浇灌她,她的成长是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