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湛抬袖给他倒酒入杯,托着脸问道:“说吧,本公子都送上门为你解忧来了,你若还是沉默,岂不是太对不住我这一番折腾?”
长夜漫漫,心事付与人知。
谢歧打着酒嗝看着对面的友人,“你说,我可如何是好,我母亲也是为了我好,可我并不认同也难以践行。”
还有两年才加冠的钟离湛终于明白过来,不由得摇头感慨,“谢远衡,你少年将帅征战杀伐,哪次不是果断刚毅,竟也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天不负我啊!”
“哎哎,别动手,”见谢歧举起酒杯,他忙不得松了口,“这事,你的根结在你母亲身上,说到底你也是担心那顾姑娘,恐婆媳之间有隙不是?”
“废话!”谢歧蹙眉瞪了瞪他。
钟离湛嗅了嗅浓厚的酒香,不禁晃了晃脑袋醒神,道:“你个关心则乱,不过好在脑子还有用,知道今日对顾姑娘坦露是不合时宜,否则真是月老都救不了你!”
他吊儿郎当的抖了抖腿,一副神算子模样的掐指之后,老神在在的道:“施主,老道有一计,保准你心想事成!”
石桌旁的两人一番密语,谢歧越听眼睛越亮,随即愣愣的坐着开始深思,浑然没看见对面那嘬了一杯后,已经酒意上涌酣醉趴倒的某人。
钟离湛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喝,不喝不是兄弟’,将谢歧唤回神来。
此时的他眉眼清明,哪有一丝醉意,一声口哨响之后,谢一匆匆前来,拱手请示,“世子可要歇息?”
对于已经烂醉如泥的钟离湛,谢一毫不意外,毕竟自家世子是千杯不醉,而那位则是个一杯倒。
“扶他进屋,好生照顾。”
谢歧吩咐完后,便嗅了嗅自己的浑身酒气,“对了,备水沐浴。”
近卫们有条不紊的安排忙活,浴桶里的谢歧不知想到了什么,满意的勾唇一笑。
而客房里抱着枕头睡姿凌乱的钟离湛,还在嘀咕着,“傻子,你应该暗度陈仓嘿嘿……隔岸观火嘿嘿……”
次日天色大亮时,钟离湛抱着枕头迷瞪瞪的起身,谢九要拿了枕头还被他瞪了一眼,便知道这人酒后宿醉还在神游。
不得已,他只好用沾了井水的湿帕子,以迅雷之势‘啪’地糊在了钟离湛的俏脸上,一声闷呼之后,枕头被正主脱手,谢九眼疾手快的捞住。
撕下帕子的钟离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明亮的眨了眨,四顾着所处的屋子,这才顿悟过来,自己这是在,“侯府?”
对了,昨晚自己是怎么来着,月下谈心对酒小酌,郎情妾……
打住,钟离湛自己动手将帕子糊上脸,止住自己的不靠谱。
早膳的时候,钟离湛舌灿莲花,说的侯夫人忍俊不禁,钟离湛熟练的舀着红豆粥喝着,自来熟的道:“夫人放心,我与衡儿乃是至交,不会拘束的。”
侯夫人以帕掩唇,眉眼弯弯,“好,阿湛自便就是。”
不过还是嘱咐丫鬟给儿子添汤,不放心的叮咛,“怎么回了京城,还是每每晨起练剑,你也该适当的歇歇。”
而一觉睡到早膳的某湛,面色沉静的点头附和,“夫人说的是,往后我跟他同寝,若他早起,我便用绳子将他绑在床上。”
谢歧挑眉望着他,他连忙噤声埋头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