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见过姑姑,姑姑安好。”
侯夫人听到这动静,连忙招了招手,嗔怪的说道:“你啊就是这么多礼,姑姑面前不讲究那些。”
庄月缓缓颔首,细声细语道:“月儿都听姑姑的。”
“这就对了,”侯夫人握着侄女的手,挥退左右之后说了许多体己话,“你且安心住下,至于我那不解风情的儿子,月儿还是要多多上心才是。”
“你素来手巧心细,只管大胆去做就是,姑姑可盼着你们喜结良缘呢。”
正穿行闹市的钟离湛不由得松了松缰绳,见到前方有些拥挤,便想着快快过去就好。
忽闻一声脆响,“无赖,明明是你故意栽倒在我家马车前,怎得非要做出这幅苦相,好似是我们撞到你似的?”
那声音一点也不柔情似水,很有脾气。
钟离湛本就坐于高头大马上,近前之后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切。
有一老者倒在马车前,马车旁正有一红衣姑娘横眉怒目的指责着,只是过于气焰嚣张,反倒失了民心。
他余光一闪,认出来这是沈府的马车,沈府的几位姑娘没有列入群芳谱的,他耸了耸肩膀正要离开。
“表姐,”那一声如翠玉鸾鸣,让他饶有兴趣的停下,就见一白衣女子自马车中而出,站在那红衣姑娘的身旁,看着老人道:“老人家可有受伤?”
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里,钟离湛满眼满心都是那女子,浑身皆是素白,就连云鬓间的发饰都是琉璃珠子,不见一丝颜色。
可她站在那里,就是这条街上最亮眼的那抹姝色。
顾明烟按住不忿的表姐,命人先将老人搀扶起来,而后道:“老人家,且先不论谁是谁非,还请医馆一行。”
那老人嗫嚅着摇了摇头,挥开上前的小厮,只硬着声道:“我自己去看就好,你们把钱给我。”
沈娇娇手握成拳,觉得这人就是蹬鼻子上脸,坏人变老没错了。
“那怎么可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人家即众目睽睽之下跌倒马前,便该由我们承了这缘分。”
她清丽的嗓音里,却带着不容分说的拒绝,便有小厮奋力上前将老人制住,强行要带到医馆去。
那老人家一番撒泼,又是踩脚又是怒骂的,总算是又挣脱开来,倒吊着的三白眼怒视着顾明烟,唾沫横飞。
“老婆子就是不去,给钱我自己去,万一你们赖账怎么办?”
“诸位见证,老人家身体康健,能以一挡三是为无碍,且……”她缓缓侧首,看着冲进来的官兵道:“是非曲直见官之后,自有定论。”
私了便是全了他人的贪念,即做出来这事,就该公事公办杜绝此恶习才是。
那闹腾的老人顿时息了声,偷溜不得被拽住,领头的少尹大人一脸刚正,了解情况之后便开始现场断案。
结果不言而喻,那老人哭着认错,说自己孙儿想吃口肉,她实在没法子了,这才破罐子破摔。
围观之人看着那老人可怜,忍不住又指指点点,顾明烟态度坚决,“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一切有劳大人。”
可偏偏没人敢说她此举不妥,那姑娘宛若月中仙娥,明明近在眼前,却又似立于云端,叫人不敢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