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是我侯府对你不住,”谢歧不再迂回,径直开口,“当初讣告却是入了府中,但因为某些不可言说之事,我与我父均不知情,还请你见谅。”
顾明烟冷笑一声,“世子就是这么敷衍我的,什么原因还能不可言说?”
当时的徐妈妈信誓旦旦,说爹爹和靖北侯乃是金兰之交,一旦讣告送达,必会倾囊相助。
可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没等到,所谓的未婚夫家是杳无音讯。
谢歧不愿母亲和来日妻子之间有遽隙,所以才想瞒下这件事因,可没想到她这般执拗,非要一个真相。
两人之间有些静滞,一时间谁也不曾开口。
珠帘处站着的绿绮忍不住望了望,就见屏风剪影美的像幅画,画中人正彼此对望,惹人遐思。
而茶楼对面的云绣阁里,小厮匆忙进来禀报管事容姑,不知说了什么,容姑的脸色很是难看。
沈娇娇忍不住快人快语,“可是出了什么事,那首饰怎么一直没到?”
她都吃了两盘点心,喝了一壶花茶了。
容姑拿捏不定,却又不好瞒而不报违背行规,只好面有难色的据实已告。
“什么,还有这等事?”沈娇娇瞪大眼睛,怎么能罢休,“那,那什么小贼人在哪儿,本姑娘要会会他。”
容姑也知道沈小姐脾性豪爽,不再相劝,毕竟这首饰就是沈小姐定制的,若是因有小贼碰触过,心生不喜不愿买下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后院,请沈小姐移步,”容姑示意小厮引路,一边解释道:“据马夫说,那小贼城外就蹭上了车,鬼使神差的竟躲过了护城军,一路入城,眼下被关在马车里。”
定是行迹恶劣,否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偷溜进城?
沈娇娇觉得自己应为民除害,便怒气冲冲的去见了那小贼,却在马车门打开,露出里面小贼真容的时候,她俏脸不由得扭曲了一瞬。
为,为什么自己觉得有些面熟?
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贼’呆呆的看着抱臂沉思的沈娇娇,倏地眼睛一亮,那黝黑乌亮的面颊上,就剩下眼白还有点辨识度,还有他咧嘴后的大白牙。
“老天有眼啊,沈小姐救命呐~”
那小贼荡气回肠的呼救声直入众人耳中,容姑惊愕的看了看两人,不禁问道:“沈小姐,可认得这位?”
“我怎么会认……”得这小贼呐,沈娇娇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小贼就慌张打断,从马车里‘呲溜’选出来站好,做出一个豁开扇子的姿势,故意挑眉看向沈娇娇。
嘴里还叫嚷着,“是我啊沈小姐,表妹表妹,你忘了么?”
啊,沈娇娇认出来了,手指指着他,上下反复打量之后,这才叹为观止的开口,“登徒子,你怎么会是这幅尊荣,你莫不是被骗去挖山石了?”
竟这般黑的耀眼,啧啧啧。
先前细皮嫩肉的二公子,如今肌肤黝黑发亮,真叫人目不忍视。
‘登徒子’,啊不,钟离湛脸上一言难尽,内心无限悲凉,说来说去都是自己遇人不淑,轻信了那臭谢歧的话,给他出主意害得的自己吃尽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