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枝头,将玉兰花香透过漏窗,送往墙的另一方。
两人所站的月亮门背后,心有不甘的女子正气愤的攥紧了手帕。
沈清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因气愤一个小小的孤女,明明是寄人篱下,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福气,被侯府定位下一任的女主人。
今日亲朋宾客列座,看的她牙痒痒,当初自己及笄时,也不过是两沈府的自家人见证的。
就因为自己是妾生子,便不该受到瞩目耀眼的待遇么?
她本就烦躁那些丝竹之声,便气的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待着,不料方才看见了堂兄身影,因堂兄与萧诚萧公子素来关系极好,便想着问一问萧公子近况。
听说萧公子明年是要下场的,她想准备些寓意极好的物件,托堂兄送去。
正好听见了堂兄和顾明烟的对话,也气的面目狰狞起来。
直到回到了屋子里,还是平静不下来,看什么都觉得不大顺眼,把下人都轰出去,这才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凭什么,你看得上那孤女,就不愿意正眼瞧一瞧我呢,我一片芳心尽付,你竟是浑不在意!”
她哭的袖口都湿了一大片,直到头晕脑胀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心中的恶意张牙舞爪的肆虐起来。
顾明烟,都是你的错,你寄人篱下就该老实本分,谨慎小心,可你还拈花惹草,像只花楼里招客的下贱女子。
既然你不会安生,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宾客三三两两的散去,王氏更是与嫂子一同送别了赵夫人和靖北侯夫人。
侯夫人强撑着笑脸,等上了马车全然不见,等行至中途,更是没好气的唤儿子弃马登车,“进来,娘有些话还没与你说清楚呢。”
帘栊掀开,轻巧进来的谢歧带进来了一股风,风中带了一丝香气,微微的合欢花香,闻着像是女儿家所用的。
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因是个武将,熏香之雅号便是无缘的,否则若是行兵打仗最容易暴露自己。
她神色一僵,不自然的问起来,“衡儿,你何时喜欢上了熏香?”
谢歧下意识的低头左右清嗅,想明白了自己拽住了她的衣袖,想必就是那时候染得香气,随即轻咳着道:“娘,不过是不小心沾到的而已。”
“在哪沾的?”王氏不依不挠的追问,随即挥了挥帕子散味,“你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若是去那种地方娘也不见怪,只是若是对方身家干净,不如带回府里先伺候着你。”
她一副疼爱的模样道:“顾小姐为双亲守孝,还需两栽光阴,总不好让你一直这么守着。”
王氏心中算计的好,只要儿子寻了妾室,那么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打压顾明烟,到时候压着她日日规矩盯着,要她不得舒坦。
谢歧眼神一黯,随即望着窗外道:“儿子不知母亲竟如此大度,只是子孝父,儿子只愿与父亲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毕竟是生养的至亲,谢歧不敢不孝不敬,可对于母亲的提议却膈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