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懒洋洋的抬头,瞥了一眼善解人意的安姨娘,翘起嘴角道:“刘妈妈,既然老爷这么有心,便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听听。”
刘妈妈颔首道:“老爷,夫人方才得知白姨娘摔倒之事,便让奴去小姐少爷的房里嘱咐一句下人,定要好好伺候好主子,莫要多舌。”
沈少卿微微一愣,这确实是他的疏忽。
只想着白姨娘肚中的孩子,差点没考虑到这事不便让孩子们过耳,万一吓到了可不好。
便不好意思的朝着王氏道:“还是你思虑周全。”
安姨娘见风使舵,笑着恭维,“夫人就是夫人,事无巨细算无遗策。”
“对,”王氏朝着沈少卿点头,随即看着安姨娘摇头,“也不对,我思虑的只是我在乎的。”
“譬如安姨娘所出,就不是本夫人考虑的事。”
言下之意,她只让人通知了沈娇娇顾明烟还有沈子道的院子人,至于自己的芙儿和蓉儿却是不管不顾的。
安姨娘心中咬牙切齿,面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沈少卿就先一步开口。
“你这是什么脾气,这府中后院不论是哪个妾生子,都唤你一声母亲,你又何必小肚鸡肠,哪有大家夫人的风范?”
这话委实有些不好听。
王氏握着茶盏的手一顿,屋子里还有些许微弱的叫喊传出,众人却已经分了神,打着一场新官司。
她怔怔的看着沈少卿,有些不屑的道:“老爷这么一视同仁,那您的女儿就劳烦您多分心关照些。”
“毕竟托老爷的福,她们两个生下来就在安姨娘身边长大,不是吗?”
夫妻两人目光如炬,电光石火的碰撞着。
就在这时,屋中的大夫擦着汗出来,险险的道:“大人,孩子保住了。”
不管如何,也算是破了僵局,众人放下心来。
听到大夫嘱咐说白姨娘今日摔跤,少不得动了胎气,往后还是不要下床,安心静养为宜。
安姨娘却是最先松了一口气的那个,连忙向大夫道谢,却也庆幸好在自己命人将床帐放了数层,隔住了大夫的视线。
否则被查出来些别的什么,就不好说了。
王氏抬脚就要离开时,被屋中出来丫鬟说的话惊住了。
“老爷,我家白姨娘说今日摔跤是有人陷害她,鞋底的滑油便是物证,若是好端端的,透水居前的石阶上怎么会有此物?”
丫鬟跪着求老爷彻查,给屋中不肯休息的白姨娘一个公道。
沈少卿想了想,还是先一步进了屋子,看着气若游丝面色惨白的白姨娘,还不放心的求自己,“老爷,妾身是被人陷害的,那人用心险恶,老爷定要明察。”
若不是方才身边人收拾换下的血衣时,忽略了床边的鞋子,也不会在诸事既定后,忽然发现鞋底的滑油。
这才是害的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
“你放心,老爷会给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一个真相。”沈少卿郑重承诺。
白姨娘握着老爷的手,这才心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