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探身进入马车的沈清芙浑然不知,差一点自己就要和大房的庶女共乘一辆马车了。
撷芳别院即为皇庄,内里自是有知名的工匠建造的,其一花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与自然相和,别有一番韵味。
曲桥自水面延伸而去,低头一瞧,两侧锦鲤争越;抬头远望,山岚盘旋不散。
经牡丹金云台,过碧清竹林,更遑论还有梨花春苑,杏花雨林,看得众人目不暇接。
沈娇娇目不转睛的看着美景,随即感慨万千的道:“不愧是朝楹大长公主啊,这皇家别院自打陛下继任新君后,就不曾被用过,如今咱们还是沾光了呢。”
一旁的顾明烟神情晦涩,沉默不语。
这里原是自己和母妃恣意游玩的地方,那时的自己金贵无比,以为一生都是顺遂喜乐的。
故地重游,她掩去眼底的复杂,挤出来一抹笑,被表姐牵着手,随着侍者的指引,朝着镜西苑而去。
若是设宴招待宾客,镜西楼最合适不过,楼前大片的空旷之地,足以搭建许多应景物件。
果不其然,众人到时,镜西楼前已经设好了席位,中间通道隔开男女两侧,宫人们正有条不紊的奉酒水瓜果。
朝楹大长公主没有出现,倒是派来了一个鹅黄衣裳的少女。
自有管事嬷嬷介绍其身份,乃是朝楹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前不久被陛下封了个县主。
“外祖母让昭惜招待诸位,大家可自去千菊园观赏菊花,品茶鉴诗,不必拘束。”那县主眉眼间挥之不去的高傲,话说完便转身离开。
底下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个昭惜县主,真是好大的派头,一个县主而已,若是不说,还叫人以为她是个公主呢!”
“谁说不是,要说以前咱们的京城第一美人,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公主之尊,眼前这位比起来宜宁长公主,差得远了。”
“嘘,斯人已去,旧事勿重提。”
沈娇娇抖了抖耳朵,努力的亮着眼睛听着众人说长道短,那叫一个大饱耳福,只是憋得很辛苦。
没办法,她答应了大表哥一定不惹事,便死死的咬紧了牙关,不是熟人决不随意开口。
众人以男女宾客划分,从不同入口进入千菊园,沈娇娇瘪了瘪嘴,揪了揪烟儿的衣袖,见她贴过耳朵来,便忍不住道:“这大长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就这么把我们撂这?”
沈娇娇出言安抚表姐,“不是我们,是所有客人。”
这么一想,沈娇娇舒坦多了,也不在纠结这些,快快乐乐的看着那秋意盎然的菊花,顺道听着众人吟诗作对。
而此时的镜西楼里,雍容华贵的大长公主正抬手示意,招待着前来请安的晚辈。
“一晃多年未见,远衡都是个大人了,快快坐下说话。”
一身云锦蓝袍的谢歧抱拳,“姑母谬赞,一别多年,姑母还是风采依旧。”
“这孩子,倒是嘴甜得很,”朝楹大长公主摆了摆手,招鹅黄少女近前,“对了,这孩子是昭惜,本宫的嫡亲外孙女。”
昭惜县主一脸红晕的看着眼前的谢家表哥,听说表哥年纪轻轻便已封将,原先只以为定是个粗犷的莽夫,今儿近处一瞧,那玉树临风的神仙模样,让她都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扭扭捏捏的福身行礼,她甜甜的问候道:“昭惜见过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