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牛哥正和老刘以及几个男人在院里推杯饮盏笑得大声。
黄昏时刻将有一场婚礼,此时正在倾全村之力弄一场喜宴。
新郎是牛哥的儿子,新娘是外地人,正在老刘家备嫁。
而那之前被“狗”咬了的牛姨,胳膊上缠着绷带,正坐在做饭的棚子角落,挥着另一只胳膊吆喝指挥。
源深,心情沉重。
“登徒子的角色不适合我。”他叹气。
系统:“……”
那你口袋里的铁丝是怎么回事?话说你竟然还带铁丝?然后还懂撬锁?
它这样指出来。
“我可是来解谜的!”拿着手机起来的源深义正辞严,“不带些小道具说不过去吧。”
系统冷静吐槽:“但你这种理所当然甚至跃跃欲试的表现,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价值观啊!”
“唷,你还吐槽啊。”对方完全没生气,笑着调侃它,“我给你的好相处印象这么深刻吗?真高兴。”
系统:“……”
对哦,为什么它明明面对面感受过对方的隐藏大魔王属性,现在成了手机智能语音后就“放肆”起来了?
为什么呢?
系统陷入沉思。
而源深似乎只是随口调侃,在它为这个问题思考到程序都有点卡顿的期间,不但热情地混进了热火朝天的做饭队伍,和年长的女人们搭上了话,甚至还从她们含糊的反应中摸出了什么结论。
然后他又去和牛哥老刘他们搭话,看着一堆酒瓶敬佩地表示酒量真大,又掏出上山前买的烟挨个分过去,相当“会做人”。
——等他腼腆地表示自己很感激村民对外来人的友好,只是遗憾自己酒精过敏不能喝酒,但还是祝福婚礼顺利进行时,那几个掌握话语权、以牛哥为首的男人们,已经亲切地把称呼从“小伙子”“年轻人”换成“小源”了。
系统:“……”
它悟了。
这家伙的详细心理和思维模式先暂且不论,光是这令人喜欢的“爽朗友善”“温和可欺(?)”之类的性格表征,总在适度范围内的行事,都足够让他在哪里都混得开了!超会让人放下戒心的好不好!
就连它这个不是人还被威胁过的家伙都会如此,更何况区区恶棍呢?!
恐怖如斯!
源深走出院子,这回他有了一个椅子,作为客人远远地坐在一边,看女人们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又从牛家搬出陈年的酒坛,挨个排列在桌角。
有一声清脆的公鸡鸣叫从牛家的后院响起来。
西边的天空逐渐昏黄,红蛋黄一般的落日将视野里的万物都罩上一层诡谲的、轻薄的雾纱。
“虽然我没结过婚。”他莫名其妙地说起话,“但说真的,被一个公鸡代表,父母和新郎都不觉得怪吗?”
系统:“……大概是一种心理慰藉?”
“难以理解。”源深叹了口气,望向村子后面的方向,那里有一条河,也有山。
秦英与秦叶是从那里逃出去、走到了高速公路上。一天一夜,这座山里有野生动物,崎岖不平的路途与丛生的草木都是阻碍。
两个十几岁的姑娘,吃着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喝的是树叶捧起的河水,相互扶持,真的会那么幸运吗?
被整个村子供奉的“山神”,为什么会允许她们离开?而她们为什么又不记得……解开关住她们的锁链、和她们一起出逃的母亲呢?
秦父认为她们三人都在十三年前死去了,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
“得去后山打个招呼。”他说,“不过不知道路线,有点难办。”
男人们开始入座,牛哥热情地喊他过去。
老刘则在一边喊住一个刚才一起喝过酒的男人,让他去叫秦老头过来。
系统:“说出那些事,估计不会敢过来。”
源深心不在焉:“或许。”
十几分钟后,一人一统发现那个去喊秦老头的男人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