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干净的北欧风卧室内，紧紧拉着的窗帘没能透进来一点光，空调在安静地工作着，门外碗筷碰撞的声音忽隐忽现，床上的青年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梦半醒的眸子里满是朦胧，他揉了揉眼睛，算是清醒了几分。

就差一点……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遮住了双眸，也遮住了那满眼的愧疚，喉结上下动了动，厚实的被子也掩盖不了床上这人满到溢出的愧疚与懊恼，

明明，他都已经看见他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逆着人流，努力朝他奔跑过来，可他却还是让对方失望了。

“怎么了？”

曲慕白开门进来就看到坐在床上的人一言不发，将自己埋在膝盖里，周围的低气压都能凝结成实体了。

“做噩梦了吗？”

他走到床边坐下，有些担心，没成想却被陷入情绪中的闻珩一把抱住，

“对不起！”

？

这到底是怎么了？

曲慕白迟疑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直到这人颤抖的身体慢慢恢复平静，好像是从梦魇中彻底清醒过来了。

“到底怎么了这是？”曲慕白看着闻珩从自己怀中退去，拿起旁边的水杯递过去，“还说对不起……你不会是在梦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吧？！”

“……”闻珩喝了口水，感受冰凉的水流通过喉咙经流胸腔最终流到胃里，一路凉了过去，也让他的精神平静了几分，听到曲慕白的问话，神情一瞬间有些复杂。

“还真是？！难不成是前两天那个女同学……”

“你想什么呢。”闻珩揉了揉太阳穴，哭笑不得，怎么所有人对于对不起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出，轨了，他又喝了口水，迟疑了片刻，

“我……我梦到我对你食言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闻珩捧着水杯，看向窗户，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今天并不是很好的天气，深呼吸了一下，“我最近老是能到你小时候的样子，给你过生日，带你吃肯德基，还去游乐园玩儿，每一年都是，说来也奇怪，你居然不怕我是个坏人，就那么跟着我出去，可能潜意识里……”

他自顾自说着，完全没发现旁边曲慕白的眼神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变得难以置信，惊讶之中还蕴含着狂喜。

“可是我没能撑到那个时候，也没能……把那束花送给你。挺神奇的哈，感觉梦做着做着就陪你长大了一样，还……”

“啪！”

一旁柜子上的空调遥控器突然掉落在地，闻珩回头就看到曲慕白红了双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我做的梦吗？我……”

“不是。”曲慕白摇摇头，从床上起身，盯着地毯，看也不看闻珩，“起来吃饭吧。我点了你喜欢的蟹黄小笼包。先出去等你。”

“……好。”

房门打开之后又关上，“啪嗒”一声落锁之后，靠在门上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直以来不确定的事情，终于得到了验证，还好，幸亏，还好…他有史以来唯一一次拿自己人生当做赌注的豪赌，没输。

闻珩就是闻珩，就是那个闻珩。

……

房内的闻珩听到门口若隐若现的闷笑声，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过也没多想，从柜子里拿出衣物就到浴室洗漱去了。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曲慕白也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坐在桌子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面前的皮蛋瘦肉粥。

“你今天没工作吗？”

“没有，今天晚上有个聚会，我要回去一趟。”

“哦。”将毛巾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闻珩坐下来先是喝了一口热粥，感受到胃部暖暖的感觉，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那我一会儿就回学校了。”

“嗯……”曲慕白搅着碗里的瘦肉粥，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嗯？”闻珩夹着一只蟹黄包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前世的自己就是个母胎solo，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宅在寝室，对恋爱不感兴趣，这一世的前身比他更是犹过而不及之，上课兼职两点一线，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恋爱了。

“是吗？”

“嗯。”

气氛不知为什么就沉默了下来，半晌，曲慕白将勺子扔进碗里，刺耳的响声让闻珩抬头，

“怎么了？”

“没事。”

“哦。”

继续低头喝汤，曲慕白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沉迷于干饭无法自拔的男的，莫名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本着眼不见心不烦地从椅子上起身，

“我去公司了。”

“嗯？”闻珩再次抬头，看着突然沉下脸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今天没工作吗？”

“加班！”

“……哦。”

“哐！”的一声门响，屋里就只剩下了坐在餐桌旁边一头雾水的闻珩。

到底怎么了？

曲慕白突然去上班了，闻珩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干。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学校复习一会儿功课，没成想在大门口就被人叫住。

“弟弟！”

一位身穿深蓝色修身长裙，身姿曼妙，唇红齿白的大波浪美女一边冲他招手，一边冲他快步走来，闻珩下意识愣在原地，

“乔……白？”

“对呀！”乔白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怎么样，好不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