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脱身计谋(修)(1 / 1)直播穿成亡国公主首页

晋国绛都王宫内,以白衍为首的周室使臣正在和晋侯争锋相对。    白衍身穿玄色周室朝服,头戴冠冕,很是正式地以周室左司徒的身份向晋侯抗议。    他的桃花眼收敛了风流之色,面色端庄肃穆,冷声道:“晋侯,你身为周室分封的诸侯之一,为何要扣押我周室王姬?”    晋侯的态度随意而又轻蔑,半点不把白衍口中的周室放在眼里。    周室王都洛邑被戎狄攻陷,周天子下落不明。此时在洛邑的周室朝臣们由于平日里的立场阵营不同,又没有周天子压着,闹哄哄地混乱一片,确实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值得这位兵强马壮的晋侯高看一眼。    穿戴着诸侯朝服,显得威风凛凛的晋侯哈哈大笑道:“洛邑被戎狄攻占,我也甚是心忧不已,所以本侯这也是为了保护王姬的安全,是出于一片公心那。哈哈哈。”    “真当我们是傻子吗?这种借口枉晋侯身为一方诸侯,竟能说得出口!”    周室使臣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全都是愤愤不已的忠臣模样,看见晋侯这不臣贼子嚣张跋扈的模样,皆要上前拼命。    白衍的情绪是所有人当中最愤怒却也最冷静的一个,他抬手制止了马上要起的混乱,继续和晋侯对话。    他冷肃道:“既然晋侯说自己所行皆是为了一片公心,那么周天子若是下旨立了储君,想必晋侯也会支持周天子的决定,出兵平息这场戎狄之乱吧。”    晋侯眼中精光一闪,用眼神示意下方的公石父。    公石父不愧是晋侯的头号宠臣,揣摩上意不是盖的。    他眼珠子一转,装作对周天子忠心耿耿的样子,大声道:“大王正值春秋鼎盛,先前大家都不认为应当急于立储君,也就把储君一事搁置了下来,怎么会有什么立储君的旨意?你休要假传周天子旨意!白大人,你身为周室左司徒,这是置周天子于何地?”    晋侯满意地点头,喜道:“不错,如今周天子的下落毫无音讯,我晋国虽是中等之国,不如齐燕两国势大,却也忠心于周天子,绝不会趁着周天子暂时落难,行不轨之事,将无能小人推上王座。”    白衍冷淡一笑,袍袖一振,质问道:“晋侯,若是周天子留下一张密旨,定下了储君呢?”    晋侯哼了一声,道:“没有若是,除非真的有这道旨意给本侯,否则本侯公务繁忙,为什么要考虑这种无谓之事?”    “无谓之事?晋侯难道认为本司徒这时候会拿无影之事来消遣你吗?关于周天子立储君不重要,那天下究竟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衍一副大怒的样子,斥道:“晋侯,周天子失去音讯的消息一传来,你就推三阻四,还软禁王姬,如今更是无礼至极!你莫非是对周天子不敬,对周室不满,趁此机会将你的狼子野心彻底表现了出来?”    晋侯眼神躲闪了一下,旋即恢复了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拼的政客风度。    他不慌不忙地笑道:“左司徒这说得是哪里话,本侯岂敢对周室不敬?可惜大王生死不明,你从哪里找出一个天子来证明你自己所言非虚?”    晋侯冷哼一声道:“你怀疑本侯对周天子的忠心,本侯还怀疑你呢,那什么所谓的密旨是你伪造的,这也未可知啊。”    白衍眉头一皱,冷冷道:“你连密旨都未见,就一口否定其真伪,白司徒看晋侯的做派如此急不可耐,这是打算好要扶持哪位王子了?”    晋侯走下台阶,在白衍身边以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自然还没有,在局势尚未明朗的时候,本侯又何必为他人做嫁?”    他在周室使臣这边晃了一圈,哈哈大笑地又坐回了上座,差点没把周室大臣给气死。身为宗主国的朝臣,他们何曾遇到过这种无礼之辈?没想到周国王都被野蛮的戎狄攻陷,周天子下落不明,他们的遭遇也是一落千丈。    先前还是礼遇有加的上国使臣,如今就是一群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国之犬,莫说是一方诸侯了,就是诸侯手底下的臣子都能来嘲笑他们一二。    白衍等人并没有在晋国的王宫内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等到了晋国之前为他们安排的驿馆,却发现属于姬念的那几间屋子早被晋国军队层层把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姬念端坐在椅子上,腿上趴着一只白团团,端起桌上的一碗冷的白开水,小口饮着,就好像喝得仍然是珍贵的琼浆玉露一般。    是的,为了姬念的安全,白殊变回了白团团,只为能够陪伴在姬念左右。    姬念的两个贴身侍女拂玉和拂柳看到姬念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忍不住用手绢擦了擦眼泪。    拂柳掐着她的细腰,薄面含嗔,帕子一甩,气道:“这晋国人真是无礼,王姬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他们竟敢如此欺辱王姬。如今,就连好一点的茶水都不肯给我们送过来了。”    拂玉眉目略带忧愁,点头附和,彷徨问道:“王姬,我们是不是回不去洛邑了。”    姬念朝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清悦道:“拂柳、拂玉,你们安心就是。”    姬念镇定自若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下子成了两个侍女的主心骨,宽慰了她们彷徨不定的内心。    拂玉见屋外无人,大着胆子悄悄问道:“王姬,我们要怎么逃出去。”    姬念摸摸她的头,风轻云淡地笑道:“孤自有妙计。而且,你们别忘了,父王可是给了我们五百精兵护卫孤的安全。你们瞧门外的看守可有五百之数?”    拂玉和拂柳皆是眼睛一亮,喜道:“自然是没有的。太好了,我们有救了,王姬能没事了。”    姬念继续高深莫测地笑而不语,没去说逃出去和蒙将军的五百骑兵其实是两码事。    姬念抚摸着白团团光滑的皮毛,好久没有抱过白团团,这手感好怀念。    姬念顶着一张优雅端庄的正经脸,干着调戏白团团的流氓事,把它反反复复撸一遍,揉揉它柔软的白肚皮。    白团团躺倒任揉捏:“……嘤。”    从晋王宫出来的白衍现在是十分烦躁,没想到晋国上下的态度如此嚣张。    若说先前他还有几分把握说服晋侯支持王姬,如今却是不能了。    周室王都洛邑被攻陷,周天子失踪,这两件事打得他措手不及,让他在来晋国之前谋划的那些打算都付诸江水了。    王姬还被眼明手快的晋侯软禁在驿馆,枉他自诩为王姬的谋臣,却不能为主君分忧,如今可怎么才好?    他仰天长叹一声,眉宇间尽显忧色。    他看着被晋国军队重重把守的驿馆,沉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门,白衍就吓了一大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因为王姬正站在他的面前,朝他展颜一笑。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衍从房间出去,半点情绪不外露,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依然是那个忧郁焦躁的颓废美青年。    负责在外面监察他的探子回去向晋侯禀报,一切如常,得到了晋侯的赏赐。    而有眼睛的人在见到白衍的时候,都会发现周室的左司徒再也不复当初那种年轻重臣的那种风流倜傥和稳操胜券的高傲感,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蒙屺的五百骑兵因为先前晋侯的强烈反对,官方那个原因是驿馆的房间不够,所以只能驻扎在外城,而不是和他们一样住在内城的驿馆之中。    先前王姬拿钱让蒙屺给这五百个小伙子租了两间相邻的大院子,总算是解决了住宿问题,让他们不用露宿街头。    也正因为五百骑兵没有和王姬住在一块儿,王姬才会被晋国扣押。想到这里,骑马飞奔的蒙屺就想把晋侯给活撕了。    幸好,王姬神机妙算,已经有脱身的办法了。    他得赶紧去把五百骑兵集合起来,确保五百人数一个不少,时刻听从王姬的吩咐。    三天之后,周室使臣团正式向晋侯告辞,他们打算分成两批,一部分人谨遵王命,和白司徒一起继续朝着燕国而去,其余的人随着蒙将军回洛邑。    晋侯苦留无果,只好送他们而去。而无论是回洛邑还是去燕国,都不安全,经历了周天子失踪,王姬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    于是,晋侯和周室使臣在没有王姬在场的情况下,替她决定了去留。    姬念作为晋侯的远亲,就和她的两个侍女一起留在晋国的绛都,等周天子平定了叛乱,再派使臣来接她。    在绛都的城门口,原来的一批人分成了两列,分别以白司徒和蒙将军为主。    白衍和他身后的人对蒙屺的态度堪称是冷漠至极,就算是蒙屺身后的人,要被蒙屺护送回洛邑的大臣之中,也有不少对蒙屺怒目而视。    因为我家被蒙屺留在了绛都,他根本没有率领他的五百骑兵去将被困于驿馆的王姬救出来,辜负了周天子对他的信任。    这五百骑兵甚至连一场冲突都没有和晋国王都的守卫进行过,实在是孬种。    一向以王姬马首是瞻的白衍当然表现得对蒙屺咬牙切齿你,但是却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    因为他没办法指挥得动蒙屺的兵将,如果王姬亲临或许能让他们临阵倒戈,但是,谁都知道如今的王姬被困在驿馆寸步难行。    白衍看见迎面走来的蒙屺,使劲瞪了一眼他,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忍住破口大骂的暴躁情绪。    五百骑兵不就是天子给王姬的保障吗?可是偏偏这个蠢货居然让晋侯兵不血刃就夺走了王姬!如今还出城躲避,准备丢下王姬,自己回洛邑,真是岂有此理!    白衍觉得他对眼前这个碍眼的武将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烦躁地踏步走来走去,被蒙屺喝止道:“左司徒,请不要在本将面前晃来晃去,看得头疼。”    白衍照例不给他好脸色,眉宇间是压抑的怒气,骂了一句:“老匹夫!”    不等蒙屺勃然变色,他就甩袖离开。    一旁围观的使臣团中,有几人心下暗喜,面上也扭曲了一下,抽搐很轻微,却被一旁不引人注意的白司医师都看在了眼底,把这些人的名单默默记在心里。    原来,这正是姬念等人设下的计谋。    毕竟在白殊展示过他的法术后,白衍就坚信姬念身边隐藏的修道士总能将她救出来,就决定来一招金蝉脱壳计。    白衍和蒙屺两个人在外表现的矛盾正是出于姬念的授意,蒙屺不去救她也是姬念千叮咛万嘱咐的。    这一招不仅可以看清使臣团里每个人的立场,同时也让晋侯麻痹大意,让他误以为放走白衍和蒙屺也没有什么关系,也让周室使臣团能够顺利脱身。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姬念被那位修道人白殊带出来。    到那个时候,晋侯就算在绛都王宫里气得跳脚,也毫无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