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哈拉大王妃,柔然大公之女,高昌国母,身份何等尊贵。
穿戴自是华丽富贵,头戴玉石金冠,彰显贵气,面貌与阚平安有着八成相似,只是比年轻的公主多了几分阅历之感。
更显醇厚冷然,看人眉目微蹙,眉心或许因为经常蹙眉,都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皱纹,神色严肃,让人有些难以接近的感觉。
站在下首行礼的黎容微一凌然,大王妃什么意思,初次见面就给她下马威。
呵……有意思!
阚平安见自己母妃半晌没个动静,一个劲的打量着黎容上下。
顿觉失礼,没好气道:“母亲,容姐姐给你行礼,你好歹给个回应,不然显得我高昌无礼。”
大王妃这才回神,示意黎容不必多礼,赐座。
虽松了口,但黎容并未在她口中听见随和的口气,明显对她有怨。
“容姑娘来自汉地?”
大王妃轻声询问。
黎容微微颔首:“是的,大王妃,小女子出生汉地,常年与爹娘共同来往龟兹,很少回去。”
不说很少回去,万一人家让她聊家乡古韵该怎么办!
她只在古书上研究过,说出个不符合的话,岂不露了馅儿。
大王妃微阖双眸,声音沉了又沉:“听闻,容姑娘乃龟兹舞师!”
黎容应是!
心中怨念,搁着查户口呢!
“哎呀,母亲,容姐姐乃王兄看上之人,你这般审问,被王兄知道了,定要找你问话的。”
阚平安及时缓和紧张的气氛,才让大王妃收了继续询问的念头。
轻声叹道:“吉丽斯,母亲说话的时候,不允许你插嘴,知道吗!”
阚平安挑眉:“你不就是接到了你的好友,阿依娜母亲的怨言,来找人审问的吗?我还不知你的心意!”
大王妃愤愤然:“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是实话,明明是阿依娜的不是,仗着自己是公主,在宫里耀武扬威,伊米,伊娜都跟我说了,你看看容姐姐脸上的伤,都是阿依娜的亲信抓伤的。”
阚平安不依不饶:“你说该怎么算,她还有脸跟母亲你告状!”
大王妃深深看了黎容面部的伤痕一眼,微微蹙眉,叹道:“那也不能将人家古丽丝的手指给斩断两根啊!莫努斯太蛮横了!”
阚平安环抱胳膊撇嘴:“王兄蛮横不是一天两天了,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小心你惹怒了他,我可管不了他性子。”
大王妃无力叹息,似乎拿这个女儿完全没办法。
但她不得不承认,女儿说的没错!
黎容始终一副淡然浅笑,事无关己的模样。
就算有人不喜欢她,也有人帮忙维护不是吗?
现在她是多说多错,还是闭口不言为好。
“你啊!就是被惯坏了,我管不了莫努斯,还管不了你是怎么的……”
做势要发火,谁知这时高昌王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阿善,在他人面前,与女儿发这么大火,有些不妥吧!”
阚伯周浩浩荡荡的带着随从走过来,大家起身迎接。
“免礼免礼,舞师也请坐,无需多礼。”
高昌王坐上位,大王妃便退居一线,坐在下位。
“大王,议会都谈完了?”
阚伯周点头:“都谈完了,我提前来这儿,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于舞师聊天,一会儿莫努斯就得来接她,可别耽搁人家两口子。”
高昌王汉话倒是学的不错,两口子这词汇,都用上了。
阿善哈拉大王妃还是略微有些不满,眉头紧锁:“大王,您真的想让莫努斯放弃百陵的相助,从而迎娶这位汉人女子?”
虽然汉人在高昌地位不错,但一国王子,迎娶一个普通汉人姑娘,肯定会颇有微词。
黎容在想,如果自己是北魏或者南朝的公主。
或许整个高昌会欢欣鼓舞。
如果穿越进入某位汉朝公主身上……哎?……想什么呢!
“阿善,莫努斯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性子倔强,之前就以婚姻大事与我吵过两回,如今有了喜欢之人,你就让他去吧!”
阚伯周苦口婆心劝道:“你就算是她小姨,说的话,他也不可能听。”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某中无奈的情绪。
生活多年的侄子性格,她怎会不知,原本以为能为长姐亲子出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