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家伙们,该起来了,洗洗去吃好吃的。” 六点多,夏天的太阳已经早早升起,祁鸳抹了一把汗,回房叫俩小的起床。 本来以为会用上一点功夫,没想到这俩孩子根本就没怎么睡,一听到她的喊声,蹭的翻坐起来,下床麻利的穿好鞋,端着一节竹筒开始漱口。 祁鸳嫌弃的看了一眼,从空间里扒拉出已经过期的牙膏,怔了一怔,最后还是同软毛牙刷一起递了过去:“用这个,刷牙要刷干净才不会蛀牙。” 俩孩子接过牙膏牙刷,有些爱不释手的来回翻看着,小心挤出一点点在牙刷毛上,还用着鼻子去嗅嗅味道,那小模样又穷酸又可怜,看的祁鸳很是牙疼。 上前给他们多挤了点,俩孩子立马心疼的泛红了眼:“姐姐,用不了这么多的,不要这么浪费……” “行了,就那么点怎么刷,别心疼,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你们要多少有多少。”祁鸳大言不惭的说着,但是俩孩子却满心不信,他们习惯了节省,习惯了过揭不开锅的日子,祁鸳给他们画的大饼,他们连想象都想象不出。 可是他们早慧的没有打击祁鸳,只能心疼又欣喜的刷起他们出生以来第一次有牙膏的牙。 其实牙膏并不贵,一块钱就能买上一大根,可以供他们三姐弟用上半年了,可是他们寄人篱下,年纪又小,没有经济来源,而马桂花又把他们当奴仆使唤,尽一切可能克扣花在他们身上的钱。 他们到现在都只能眼馋的看着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连滋味都没办法想象。 在刷牙的那短短两分钟里,俩孩子心里共同闪过一个念头:希望老天爷能够疼爱他们久一点,再久一点。 洗漱完毕,祁鸳就带着俩人到了鸡窝不远处的空地上,那里悬挂着一个瓦罐,底下用砖头围了一圈作临时锅灶,火势不大不小的烧着,瓦罐里面嗞咕嗞咕的冒着泡,香气随之飘了出来,一下子勾出了俩孩子的饿虫。 俩孩子不可避免的咽了咽口水:“姐姐,你煮的是什么啊?好香哦。” 祁鸳微微一笑:“香吧,更香的还在后头,来来来,坐好,姐姐给你们盛饭。” 俩人乖乖落座,坐的是祁鸳空间里的折叠椅,触感很新奇,但是他们很乖的没有动,总担心一不小心会碰坏。 祁鸳余光瞧见他们这么一副胆小慎微的模样,心疼之余也多了分无奈,算了,以后习惯了就好。 等祁鸳将白花花的大米饭盛出来给他们后,俩孩子就捧着碗哭了出来,这让祁鸳很是无措,同时又有点头疼。 “诶,祁锦祁雨怎么了?大清早哭什么?”这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蒋棋厚着脸皮走了过来,闻到了味,一屁股霸占了祁鸳的位置不说,还拇指大动的伸头去看瓦罐里熬的是什么。 “哇,鸡!好香好香,正巧早饭还没吃,你们不介意多加我一个吧?” 祁鸳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傻大个,她能说介意吗? 另外,请从她的位置上起来! “鸡?”俩孩子探头看了眼,又朝着鸡窝望了望,眼泪无声的流得更凶了。 “姐姐,这、这个不会是从那里抓来的吧?” “对啊,你们把它们养得那么肥美,总要尝尝滋味才够本。”祁鸳毫无所谓的说着,催着俩人说:“行了,别哭了,赶紧吃,别逼我骂你们。” “可、可是婶娘要是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怕她干嘛,有事让她找我。”祁鸳一边给他们夹鸡肉舀汤,一边毫不客气的说:“敢这么苛待你们,总要付出点代价。” 祁鸳这话一出,蒋棋倒是新奇的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眉头悄悄皱了皱。这被打了一顿后,脑子被打醒了? 以前的祁鸳可说不出这种豪言。 蒋棋虽然没跟祁鸳交集过,但是跟这俩小的还是有来有往的,他们抽空陪他玩,他提供零食给他们吃,偶尔听听他们说祁鸳的“八卦”,大概了解了一下祁鸳这个人。 祁鸳生的瘦小,可能也是因为从小被饿着的关系,十六岁了,个子才一米五出个头。说话小声小气的,走路也一摇三晃跟快没命了一样。或许是因为硬件条件不好,她总是很自卑的低着头偏着身子走路,碰上个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是飞快的看了一眼就低回头,蚊吟般嗯了声。 她的胆子小的可怜,有时候还没她这双弟妹大,蒋棋想,去马桂花那偷钱逃跑可能是她积攒了一辈子的勇气才敢干出的事。 反观现在的祁鸳,做事大胆,毫无顾忌,说话底气十足,脾气也大了不少,那双乌泱泱的眼睛盯着谁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冷意。 就好比现在,祁鸳盯着他的那眼神里满是不善,像是一只被夺了食的老虎,正准备张开大嘴冲他咆哮。 他被自己的想象吓的一激灵,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坐了祁鸳的位置,当即扯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同时抬着屁股:“对不起啊,我这就挪位。” “哼。”祁鸳毫不客气的把他顶一边去,但是她的力气太小,那一屁股根本没有撼动蒋棋半分,反而令得蒋棋那张黝黑的脸颊腾地发热。 祁鸳虽然看着瘦,但是屁股还是肉墩墩的,挺软乎。蒋棋当时有点不要脸的想着。 祁鸳暗暗磨了磨牙,对原主这瘦弱的身体怒其不争,闷闷地坐在位置上,大口大口吃起了东西,那脸被带的狰狞,看的蒋棋好一顿心惊肉跳。 总有种祁鸳在咬着他的肉泄愤的错觉。 “那个,我能吃点吗?就一点。”不过在吃的面前,任何威胁都不足为惧,顶着祁鸳那想杀人的眼神,蒋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傻笑。 俩孩子是最知恩图报的,一看蒋棋那么可怜,就忍不住心软,刚张嘴,心知他们要说什么的祁鸳立马开口:“去去去,碗筷自备,只准吃一点。” 蒋棋闻言,开心的即将飞起,飞快回家端了碗筷,就跟三人一起吃了起来。 马桂花跟在祁欣身后大喘气的走着,想叫她慢点走,可末了又闭上了嘴。现在她家欣欣被毁了脸,正在气头上,她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为妙。 临近家门,马桂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嘴巴分泌出了口水。这累了一夜,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垂涎的同时,马桂花又忍不住泛酸嫉妒,这熬鸡汤的手艺不错啊,香料也讲究,若是她会个一两分,家里的俩尊佛就不至于老念着外头的吃。 哼,大清早的做这个勾人,真下贱。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是信奉着一句话老话: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等走得近了,马桂花便知道了这鸡汤的味道是从哪来的了,脸色突变:“祁鸳,你个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