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沉看了看裴曼宁,她一直安静地待在旁边,眉眼娴静的样子,“饭就不吃了,今天上午我们还有事,下次来安县找你。”
廖卫国也看看裴曼宁,想着他们可能有事要办,这才有些不甘心地放弃,“那行,既然你有事办,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来安县,一定记得来找我!还有姜晔,你也来。”
“你放心卫国,我记得嫂子烧得好一手红烧鱼,一直惦记着再吃呢,不会跟你客气的。”姜晔笑呵呵的。
“尽管来,到时候叫你嫂子给你做!”
出了公安局,韩景沉和姜晔就带着裴曼宁上街。
对于裴曼宁来说,这个还保留着大部分原始面貌的县城冲击力并不大,长苔藓的古老青石板,斑驳掉漆的廊柱,青砖瓦房,主干街道上才有二层的骑楼。
街上一个小摊贩都没有,也没有货郎沿街叫卖,整个县城幽静古朴。
行人不管男女,大多都穿着黑、灰、蓝色的衣服,样式大同小异,洗的发白,甚至打着补丁,看上去都灰扑扑的。
裴曼宁打消了接个绣活的念头,压根没一个人穿刺绣的衣服……
“你就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下来,韩景沉眉心狠狠地皱了一下,女人逛街这么麻烦?
裴曼宁回神,摇摇头,她只是想趁身边有两个大男人,不至于被店家蒙骗,看看能不能接个活儿做,并不想再花他们的钱。
“确定不买?”韩景沉垂眸,深深地看她,意有所指地提醒,“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哪里还能找到他这样的冤大头?
裴曼宁又摇头,目光平静而坚定。
韩景沉没再说什么,径直去买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回来的时候,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裴曼宁送回医院。
整个县城并不大,医院离这里不远,十多分钟就走回去了。
一路上,裴曼宁都心事重重的,意识到韩景沉和姜晔马上就离开,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茫然和忧虑。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一进病房,韩景沉就出声,打断了裴曼宁的思绪。
裴曼宁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好轻轻点头。
韩景沉一走,姜晔杵在病房里,和长得妖精一样好看的裴同志独处,总有些局促和不自在。
这个时候,裴曼宁也正好转头看向他,她乌黑的眼睛水灵灵的,看人的时候就像能说话,温柔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有什么事想问他的样子。
姜晔瞬间警醒过来,想着沉哥说不能给裴曼宁透露太多的事,尤其是部队的事。
他挠挠后脑勺,“裴同志,那啥,我也去趟厕所。”
说完,他就赶紧溜了,生怕再晚一秒就被妖精吃了。
裴曼宁见姜晔窘迫地离开,愣了一下,然后在病床边坐下来。
她摸了摸胸口的葫芦玉坠,眉心微蹙,她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要是能赶紧打开玉芥子里的须弥界就好了,至少解一下燃眉之急。
正想着,一阵熟悉的失重感,天旋地转之后,眼前的风景已经变了,空气中不再是药味,而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座青砖小院,几亩地都开满名贵花卉,一条小溪,远处是云雾缭绕的山峰……
裴曼宁怔了一秒,立即跑进青砖小院里,房间里堆积一箱箱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古玩瓷器,她没有去整理,只挑了几个不打眼的玉扳指和金手镯。
这些东西方便藏匿和携带,也方便换成现钱,即使须弥界突然再次关起来,她手上至少还有东西应急。
她把东西放在一张普通的手帕里包好,又裹进油纸里,然后将油纸包在水中浸泡了一会儿。
怕韩景沉和姜晔他们突然回来,裴曼宁没敢在须弥界中多待,一出来,就把油纸包藏进之前穿的芦絮袄里。
芦絮袄衣很臃肿,之前泡过水,现在还是湿润的,到处都是破口,脏得看不清本色。
做这些的时候,裴曼宁出了一声冷汗,心如捣鼓。
“裴同志?”姜晔推开门。
裴曼宁被吓一跳,回头看过去,就见两人都回来了。
“裴同志,你这件衣服还没有扔啊?我看这衣服都已经破成这样了,你还是不要再穿了吧。”
姜晔走进病房,没有察觉到裴曼宁紊乱的呼吸,只是有些惊诧地看着她手里的破袄子,里面连棉花都没有,都是一些芦絮,这玩意儿根本无法御寒。
韩景沉走在姜晔身后,幽黑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抬脚迈进去,怀疑地盯了惊慌失措的裴曼宁一眼。